消息是提前被人散布出去的。
她隱隱猜到了什么。
江修業那廝怕是又用傳謠言這等下作手段來詆毀她的名聲,也不知換個路子,真是可惱可恨!
見他面色逐漸難看,褚彧便將在面攤與紅葉茶館的所見所聞都說與他聽。
此時,玄兔已經上了馬車,安坐在角落里,聽小侯爺講述外間那些半真半假的傳聞時,那叫一個氣,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褚彧能說會道,那些氣人的話連語氣都模仿了,就連一向氣定神閑的沈玉棠在此刻也有了怒意。
“……你也不用氣惱,江修業比試輸給了你,那些流言不攻自破,賭江修業贏的人怕是都恨死他了。”褚彧樂道,他這次也賺了不少。
聽他勸說,沈玉棠只是淡淡一笑。
流言半真半假,她是贏了東方云客他們,卻并非投機取巧,而是他們謙讓。
可這話,說出去誰信,除非東方云客二人站出來為她澄清。
而比箭的事,已經不需要人證明了,她贏了,此乃有目共睹。
看著一旁笑出花的某人,她道:“小侯爺倒是會賺錢,一聽到消息就開了個賭局,說說看賺了多少?又是給誰下的注?”
別看小侯爺是坐莊的,但依照他的性子,絕對會偷偷下注,至于賭的誰輸誰贏,她有猜測,但還是想問一問,聽他親口說出。
褚彧盯著他道:“那還用說,怎么看都是你會贏,我連江修業都不曾見過,怎么會給他下注。”
長得好看的人,怎么可能會輸了。
沈玉棠嘴角微揚,有幾分得意,又或是對此答案的滿意,看起來極為溫柔,連眸子都明亮不少。
褚彧隨口說道:“你就該多笑笑,好看。”
沈玉棠忙收攏笑容,恢復冷然淡漠的神色。
褚彧還是一個勁地瞧著他,美人當如是,在骨不在皮,便是冷著臉一動不動也令人賞心悅目。
沈玉棠被他盯得不自在,可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是救命恩人,對他要多些忍耐。
有褚彧在,就算沈玉棠不想多言,也不會冷場。
馬車里,某人如雀鳥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沈玉棠偶爾出言配合,或是木著臉點點頭,卻是不曾似方才那要笑過,就算褚彧故意逗她,她也壓著笑意,絕不配合他。
玄兔捧著臉聽的認真,小侯爺可真能說,而且說的事也挺有趣。
“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可不要先走了,不然我還得去沈府找你。”
馬車經過紅葉茶館時,褚彧讓車夫停了車,朝沈玉棠啰嗦了一段,才鉆下馬車。
沈玉棠苦著臉,褚臨川在想什么,他未說告辭的話,她豈會做出將其丟在大街上就走的失禮之事。
方才的馬車上,她習慣性以小侯爺稱呼他,被其固執地多次糾正。
好像喊小侯爺是看不起他一樣。
不過他既如此執拗,那便如了他的意。
臨川,臨川,臨近青山,踏遍山河,觀盡無數美景,逍遙自在。
他師父為他取的名字與他的經歷和性格都很貼切。
不大一會,褚彧就抱著一包袱東西上了馬車,朝坐在正位上的沈玉棠露出一個笑容。
隨后,包袱放中間攤開,露出一堆銀錢。
有白銀、黃金、銀票,還有銅錢,零零碎碎堆成一個小山堆。
褚彧熱情相邀:“來,分錢。”
沈玉棠木然道:“這……是臨川贏的,我不能拿。”
褚彧當即不高興了:“我又不缺錢,這不過是玩一玩,要不是你贏了比試,我估計得虧不少,一人一半,不許再推辭。”
說著就蹲在那數錢,那神情再認真不過了。
沈玉棠無奈,讓玄兔幫著一塊數,她怕影響身上的傷,就不一起了。
嗯,絕不是怕影響形象。
褚彧不覺得這樣有什么,當年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事他又不是沒體會過,所以,每個銅板都值得珍惜,要數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