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敢反抗,或許不止他會死,江府也有可能不復存在。
虞家的手段,只會比他以前對沈家所做的那些事要狠辣快速得多,絕不會留有后患。
虞九恒扭過頭,看向冒著冷汗的他,笑問道:“江公子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明明今日天氣微涼,江修業的后背卻都濕透了,連額間都冒了冷汗。
他張了張嘴,艱難道:“香方的事我做不了主,需要請示父親。”
虞九恒還是不滿意,冷冷地望著他,忽然攬鏡自顧,道:“我與沈玉棠誰更俊美?”
忽然出現的奇怪問題,令江修業心里一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是他聽錯了,還是虞公子問錯了?
抬眼正視對著鏡子扯出詭異笑容的虞九恒,思緒轉得飛快,忙以蘇詩神的詩恭聲贊美:“公子只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寫到水窮天杪,定非塵土間人。”
他不知此刻他誦讀此詩時毫無感覺,像極了被逼著讀書的孩子哭喪著臉讀文章時的狀態,生硬無比,毫無感情。
虞九恒雙眼微瞇,移開鏡子,直視他道:“答非所問,自作聰明!”
這——
江修業冷汗連連,急忙補充:“虞公子天人之姿,自然是虞公子更俊美。”
虞九恒神色稍緩,道:“七日內,我要讓沈家藏香閣關門大吉,看在你回答正確的份上,你還有七天時間考慮拿不拿香方給我。”
他冷漠地說著,卻是在感慨自己心真軟,還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機會,三次機會了,他對手下都沒這么寬容過,想來是就要拿到去蕪香的方子心情好的緣故。
江修業聞言,稍微松了口氣,至少還有七日時間可供他與父親他們商議。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深夜。
珍饈樓的雅間里,還有人在吃酒,但屋里只有他一人,沒有伺候的侍女小廝。
窗戶開著。
沒過多久,從窗戶處翻進來一個黑衣男子,動作迅速地落在地面,合上窗,抱拳單膝跪地,聲音嘶啞地匯報:“首領,已經查清楚了,那天的黑衣男子很可能是近期回家的沈家二老爺沈明舸。”
停下筷子的男子,道:“很可能?”
匯報的男人將頭壓低了些,繼續道:“整個陵陽府,會武功的人不多,沈明舸早些年學過武,而且他歸來的時間與楊柳巷張九失蹤的時間剛好吻合,只是,我觀察了他幾日,的確如傳聞中一般沉迷丹道,每日煉丹服丹,腳步虛浮,不像是楊柳巷的高手,所以只是可能……”
“別說話!”
桌邊坐著的男子忽然移至窗邊,將窗戶打開一邊,看到一道人影從屋頂飛躍而過,朝著城北方向而去。
這樣的輕功氣場,沒有幾十年的修行,是達不到的。
這人是誰?
還沒等他多想,另一個方向又出現一個背著巨劍的黑影,閃跳在各屋頂間,腳步飛快,身形如流星劃落,攜帶萬鈞之力。
與之前那人所去的方向相同。
“你說陵陽沒什么人學武,他們是什么人?”他指著外面問道。
剛湊過來的下屬雙眼都看直了,就算是他們當中,也沒幾個有這般身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