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高聲詢問:“還不知大人所來是為了何事?丫鬟我自會處罰。”
男子身邊的內侍尖聲喊道:“放肆!云公公說要懲罰她那是天大的福分,沈公子別不識趣!”
沈玉棠這才知道該如何稱呼中年男子,立馬改口不再稱呼他為大人,大人是對父母官,朝中官員的稱呼,對一介內侍還是算了。
“玄兔已經被我呵斥退下,云公公一看就不是小肚量的人,總不能特地將人喊回來處罰?”
說著話也是在賭對方的臉皮有沒有那么厚。
哪知卻聽到更為過分的要求。
“我本不想重罰她,但她跑了,還是你讓她離去的,那這罪名你來擔,咱家從京城一路趕來,現在腰酸背痛,若是你能給咱家揉捏肩背,捶腿舒筋,等咱家舒服了,自然不會計較此事。”
沈玉棠只覺得他在做白日夢,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京城來的就口氣這么大。
皇宮里的公公都能這樣肆無忌憚的行事。
她朗聲笑道:“怕不是在下聽錯了,云公公,到現在為止你還未表明身份,說明來意,在下好生招待,你卻幾番挑刺,若真是京城來的大人,怎么也不會如此小肚雞腸,毫無威嚴,只知道尋事挑釁,云公公莫非是冒充的?”
她狐疑地望著主位上的人。
云公公當即拍向桌子,怒喝道:“混賬!誰敢冒充本公公,咱家就是皇宮來的,在皇后娘娘身邊當差,這次來你們這破地方,是為了傳旨意的,還不快跪下!”
皇后身邊的人。
虞家的動作。
沈玉棠覺得此事有些棘手,但還想問個清楚,依舊鎮定,“不知是圣上的圣旨,還是皇后的懿旨,亦或是口諭?”
她將最后兩字咬得很重。
她雖未步入官場,但也清楚,若非十分重要的大事,皇上是不會專門寫加蓋印璽的圣旨的,很多時候都是傳的口諭。
她沈家放在陵陽也不過是一戶較為富足的人家,放在整個大燕來說,更是微不足道。
皇帝怎么可能會讓人傳圣旨來,而皇后更不可能降下懿旨,女子不得干政,自云陽公主的事后,就沒哪個皇后降下過懿旨,除非是給公主定親。
見云公公臉色難看,沈玉棠躬身道:“還請云公公明示。”
云公公冷哼一聲,“就算是圣上的口諭,那也得跪下聽旨!”
沈玉棠低著頭,彎著腰身,眼中神色越發冷漠,保持方才的語氣道:“云公公,就在下所知,凡是有功名者,圣上口諭不需要跪地恭聽。
在下雖不才,但也有秀才功名,并不需要跪拜。”
云公公冷聲道:“你不行禮,可是對圣上不敬,不過一秀才而已,這世間多的是,讀書人也是得敬重皇室的!
既然沈公子不愿意,爾等還不快幫一幫沈公子,別耽擱了宣旨的良辰!”
進屋立在兩邊的士兵聽到命令,上前兩人,伸出銀槍朝沈玉棠的雙腿交錯叉去,竟要以這種手段迫使沈玉棠下跪。
她神色越發冷峻,腳步一晃就躲了過去。
她可以跪天地,跪父母,跪君王,卻不會向眼前這個不陰不陽的皇宮內侍下跪。
“還不快點!沈公子若是再跑,就打斷他的腿!反正他要做的事也用不著雙腿。”云公公見人躲開了,更是不快。
“是!”
周圍的士兵爆喝一聲,舉著長槍對著沈玉棠。
正屋里一片肅殺之氣,她現在連躲的地方都沒有,而其中兩人正朝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