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花娘告訴她沈玉棠的妹妹到這里來,她便料定沈玉棠會來尋人,所以早早地在屋內點了助情的香,哪知被發現了。
沈玉棠感受到她眼中情意,看出她的傷心,可這種事情哪里能勉強,還好她用的香是極為普通的一種,見效甚微,不然就可遭了。
思來想去一番,見夢筎垂淚連連,說道:“我不是你的良人,但我可以給你贖身,給你安置個院子,你遲早能找到真心待你的人。”
夢筎哭著笑了,笑了好一會,擦干了淚,嬌嗔道:“沈公子你可真傻,不必了,不必為我贖身了,你都拒絕了我,我還出青樓作甚,就算你為我贖身,可你又不安排我住沈府,讓我伺候你,傳出去算什么呢。”
她撿起地上的外衣套在身上,強做鎮定地道:“沈小姐應當是看到催情的香,覺得害怕,所以趁著濃濃不在屋里,就與朋友離開了,沈公子不用著急,花娘會幫著找人的,你一個人去找也不頂什么用,坐下喝杯茶。”
沈玉棠婉拒道:“多謝夢筎姑娘,我心中放不下玉簪,無法安坐于此,茶下回再喝。”
在夢筎濕潤的眼神下告辭離去。
夢筎癡怨地望著他的背影,想到剛才被他推開的場景,就覺得臉紅發燙。
是她太輕賤了,身份卑微,這般主動還不是被他推開了,連茶都不肯喝一口,就這樣走了。
那廂,花娘得到了消息,連忙讓樓里的姑娘們多留意,這要是鬧出動靜來,可是會壞了沈姑娘的名節的,對她這邊的生意也有所影響,尤其是世子他與沈家關系不錯,到時候那小祖宗一定會來嘮叨她。
那股煩人勁,她只要一想就覺得頭疼,最關鍵的是他可能會生拆了她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銀月館,就如那珍饈樓一樣,被查封了,東家都被緝拿了,別提多凄慘了。
此刻,正是人多的時候。
特別是方才夢筎現身了,引來了不少客人,有些地方多的通行都有些阻塞。
獨立的雅間里,掩在絲竹之音的說話聲斷斷續續。
江修文舉著酒杯慢飲,“我爹的死因到現在還沒查清,我大哥定有隱瞞,但他不主動說,無論我怎么問都不會從他嘴里得到答案。”
蕭敘道:“他是不想讓你涉險。”
江修文嘆了口氣:“我問過家中的下人,那晚確實有人闖入書房,我爹也曾進過書房,可并未從中傳出打斗聲,倒是有個江湖人喊話說要殺虞九恒,另外,他們闖出書房時是四個人,兩個受了傷被攜帶而出。
我便讓人查了城中的醫館藥鋪,可并未發現有人大量購買傷藥,實在無從查起。”
蕭敘也不知如何接他的話,沉默地喝著酒。
外面忽然響起了騷動聲。
“站住!想往哪兒去啊,裝什么裝,都在這地方了,還害羞了……”
“穿了身男人的衣裳就來逛青樓,看來也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子,不如陪大爺喝兩杯。”
“你們……再不讓開,我喊人來了!”
“你喊,盡管喊,將人引來了才好,讓人認認你是誰家的姑娘。”
“你,你們……不要過來,放開我!”
外間,一個穿著藍袍的女子被三個醉醺醺的男子圍堵在角落,女子雖然穿著男子的長衫,頭發也高高束起,戴了玉冠,可眉宇間的柔美難以掩飾,耳間的痕跡更是明顯,加上腰身細軟,聲音柔和,不一會就被認出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