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得好。”崔媺笑道,“因為她奪舍了我的身體之后,經常出現奪舍隱患,只好動用秘術治療,結果使得氣運母體的道韻喪失,再也不是什么尊貴母體了。”
“盤氏為此很是失望,等于是白白奪舍了一回,浪費了氣運母體。于是,盤橤虛就從奇貨可居,變成了不倫不類,反而受到排擠,在家族中地位尷尬起來。”
虞滄浪嘆息一聲,“正是因為她沒了價值,在家族中失寵,才被嫁到虞閥?唉,原來還有如此曲折的經過啊。”
崔媺繼續說道:“她嫁到虞閥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你們以為她是人族,卻不知她骨子里是個地地道道的巫族。”
“她出嫁后,我難以去中域,只能留在巫族繼續修煉,又修煉了兩千多年,才成就鬼圣之體,才得以跨越千萬里,找到中域。”
“等我再一次看見盤橤虛之后,我才發現,我的命運固然被人擺布,可盤橤虛的命運,何嘗不是被擺布呢?”
“我失去了我自己的身體,她也失去了她本來的身體。結果一人一鬼,都從遙遠的巫域,來到了神洲中域。”
“說起來,這身體雖然本屬于我,我卻只擁有了九年。雖然不屬于她,她卻擁有了兩三千年。這么長久的時光,也說不清誰是誰非了。”
虞滄浪聽到這里,不禁露出一絲傷感之色。
不知道是為盤橤虛傷感,還是為崔媺傷感。
“我千辛萬苦找到盤橤虛,好不容易接近她,卻發現不是她的對手,她的魂魄太強大了。要奪回身體,太難太難。”
“我只能等。等了很多年,終于等到機會。”
“她受了奇怪的傷,奪舍隱患徹底爆發,再也控制不住身體了。”
“我乘機出手,一場大戰之后,她答應將身體還給我,讓我繼承她的一切,包括身份和功法。她的條件是,讓我替她隱瞞,不要告訴你和盤氏。”
“于是,我拿回了自己的身體,不動聲色的成為了虞夫人。后來,我又生下了三個孩子。”
“現在你們都明白了,我不是奪舍者,我只是找回自己的身體而已。若不是我找回了身體,也生不出嫃兒這個先天道坯。”
虞滄浪聽完,沉默良久,問道:“她呢?”
“她?”崔媺的神色也有些感嘆,“她當然隕落了。你還記得她對么?也是,她的魂魄和你在一起兩千多年,你怎么會忘記她?”
“不對,你怎么可能想念她?你若是真的想念她,怎么明知我不是她,還能隱忍一百多年?”
崔媺原本感慨的神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戒備:
“你也不是虞滄浪!我想起來了,當年盤橤虛是被人暗算之后,才導致奪舍隱患爆發,暗算她的人,是不是就是你?”
“她讓我繼承她的一切,其實是想讓我回來送死,讓我被你殺掉?借你的手殺我?”
“哈哈哈哈!”虞滄浪忽然放聲大笑。
“不錯,她的確是想借助我的手殺你!這樣,她就能報你趁人之危之仇了。可笑你為了繼承她的身份地位,還回到虞閥送死。”
“你猜對了,我不是真正的虞滄浪,盤橤虛當年也的確是我出手暗算后,才引發奪舍隱患,被你有機可乘。不過,你也不是真正的盤橤虛,我們半斤八兩,彼此彼此!”
虞氏三兄妹看到這一幕,都是快石化了。
虞嫃忽然說道:“父君,你是不是虞滄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我父君?”
崔媺說道:“嫃兒放心就是。我不是盤橤虛,他也不是虞滄浪,但我和他,卻的確是你們的父君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