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少游的詢問,嫁衣女鬼不說話,只是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一副弱小無助的可憐模樣。
秦少游不禁有些詫異。
這個嫁衣女鬼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還在擊鼓喊冤的嗎?怎么把她從人皮鬼鼓里面救出來后,卻反而不吭聲了?
難道是我這一身的正氣嚇到了她?
還是以秀才為首的這群老色批,想要做亡靈騎士的意圖太明顯,讓她以為自己是落入了賊窩,所以不敢開口講話?
秦少游想到這里,就準備動用【巧舌】說幾句安慰的話,好讓嫁衣女鬼能夠擺脫驚惶與恐懼,講出她的冤情與死因。
可他到嘴邊,卻又停住了。
因為秦少游忽然注意到,嫁衣女鬼的眼睛空洞無神,透著一種古怪的渾噩狀態。
秦少游立刻意識到,嫁衣女鬼不回應他的話,恐怕不是因為被嚇到,而是她的神智出現了某種問題。
崔有愧也察覺到了這個情況。
他走到嫁衣女鬼身前,手結法印,在她滿是創傷與蛆蟲的腦門上一點,口中飛快的念誦出了一段咒語。
嫁衣女鬼想要躲閃,但是沒有用,崔師兄在這一刻表現的跟個霸道總裁一樣,硬生生拽住了嫁衣女鬼,叫她動彈不得。
秦少游等到崔有愧施法完畢,才湊上去問:“崔師兄,這女鬼是什么情況?”
“她的三魂少了兩道,七魄缺了五個,所以神志不清,聽不懂也講不出話。”
“那她怎么還會擊鼓鳴冤?”
“說明她死的非常凄慘,哪怕是失魂落魄、神志不清了,冤氣卻依舊不散。”
崔有愧說到這里,扭頭看了一眼倒在院子里的人皮鬼鼓,又說:“我現在知道,制作人皮鬼鼓的家伙,為什么要將這只鼓放在衙門外了。”
“為什么?”
“那家伙是想要借助人皮鬼鼓,吸收衙門里的官氣,以及來衙門打官司的那些人的怨氣與怒氣。”
一旁的朱秀才聽到這里,舉起手,不解的問:“他吸收這些氣,有什么用?”
崔有愧解釋道:“用處大了!無論是官氣、怨氣還是怒氣,都屬于能量的一種。吸收了這些氣,既可以用于修煉,也可以拿來煉養妖鬼蠱物。如果此人還精通風水秘術,甚至可以擺下風水大陣,通過縣衙吸走一縣的氣運,讓這個縣災禍不斷,使縣里的百姓民不聊生……”
“人皮鬼鼓果然邪門!”
守夜人們紛紛驚嘆并倒吸涼氣,讓這個本來就燥熱的夜晚,氣溫又往上飚了好幾度。
朱秀才更是立刻聯想到了綿遠縣的旱情,問道:“現在這個旱災,難不成就是綿遠縣的氣運被吞噬所致?”
“這就說不準了。”崔有愧搖了搖頭。
嫁衣女鬼身上出現的線索太多太雜,無論是猜測中的僵尸,還是一縣氣運被吞噬,都是有可能導致旱災發生的。
秦少游在弄明白了嫁衣女鬼為什么擊鼓喊冤卻不說話后,還有另外一個疑惑:
“為什么嫁衣女鬼之前沒有動靜,卻偏偏是在我到任后擊鼓鳴冤?總不能真是因為我來了,青天就有了吧?還是說今天晚上,躲在幕后控制她的真兇遇到了某些事,對她的掌控大大減弱,沒能壓制住她的冤氣,所以才讓她敲響了喊冤鼓?”
秦少游說自己是青天,是在開玩笑,崔有愧知道,但還是吐槽:“嫁衣女鬼在今晚喊冤,與其說是跟你這個青天有關系,還不如說是因為里面那位。”
他抬手朝著大堂里面供奉著的九天蕩魔祖師像指了指。
“九天蕩魔祖師像的到來,應該是對人皮鬼鼓造成了壓制與削弱,所以嫁衣女鬼才能鳴鼓喊冤。”
秦少游頷首,對崔有愧的這個判斷很認同。
看了眼渾渾噩噩,只知道瑟瑟發抖的嫁衣女鬼,他又皺起眉頭,問崔有愧:“以她現在的狀態,我們還有審問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