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慕容卑大吃一驚,他疾步走到營門前,登上了一座高高眺望塔,有些緊張的問道:“隋軍在哪里?”
天色已經很昏暗,天空中的云彩變成了暗紫色,但是慕容卑還是看到一支隋軍騎兵立西邊的一片曠野里,他們進入視線以后,便沒有繼續前進了,而是就地扎營。
一名緊跟而來的將領建議道:“大汗,趁三路隋軍尚未匯合,不如先擊敗這支隋軍?”
“不可!”慕容卑聞言搖頭,他緩緩的說道:“我們的勇士雖然都是精通騎射的精銳,可是弓箭的射程不如隋軍、弓箭的威力不如隋軍,鎧甲也不如隋軍堅固,想要在曠野中打敗一萬名裝備了強弓硬弩的隋軍騎兵,無疑是癡心妄想。若是真的出去作戰,隋軍完全將雙方距離拉到百步之外,然后再用強弩放箭,而我們的弓箭只有八十步的射程;這一直可以拉開的二三十步距離,對于我們的勇士而言,完全就是不可超越的死亡地帶。”
看著心灰意冷、毫無戰意的慕容卑,仆骨崇如墜冰窟,一股冷氣直沖天靈蓋,他眉頭深鎖,質問般的說道:“話是如此,可是如果我們不打,那現在應該怎么辦?難道眼睜睜看著三路隋軍合圍過來不成?”
“等一等吧!”慕容卑將目光從仆骨崇臉上移開,再次望向遠處的隋軍,苦澀的說道:“等到打糧隊弄到糧食回來,我們再從北方或西方撕開一條路。”
至于南方,不在他的考慮之列。
這不是因為南方的隋軍有兩萬余眾,而是因為南方隋軍的主帥是楊集那頭魔鬼。
那破玩意實在太可怕、太瘋狂了,他寧可同時與西路隋軍、北路隋軍作戰,也不敢南下。
隨著夜幕漸漸降臨,慕容卑派出去的打糧隊陸陸續續回來了,只是他所派出的五十支打糧隊,最終回來的卻只有二十四支,其他二十六支沒了消息,也不知是逃跑了,還是被隋軍巡哨殲滅了。
好在軍營東南方的伊德爾湖流域人口密集、部落眾多,打糧隊收獲頗豐,得到了大量的牛羊和肉干、奶酒,這樣一來,使他的軍糧還能多維持幾天,慕容卑隨即下令殺豬宰羊,令士兵們飽餐一頓。
仆骨崇的營地在大營西面,慕容卑在大營中間,而同羅漠的軍隊則是負責東面的安全;三人各負責一半營地。大帳內,仆骨崇憂心忡忡地來回踱步,嚴峻的形勢使他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擔憂。
尤其是慕容卑今天表現出來的怯懦、喪志、窩囊,更是讓他心都懸了。
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夠帶領大家脫困而出?
這時,門口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幾名親兵帶著一名風塵仆仆的士兵入內,稟報道:“酋長,有人給您送信來了。”
那名士兵快步上前,行禮道:“拜見仆骨酋長。”
仆骨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