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特意前來勸說父親,希望父親向西部戰場增兵,盡快將二兄阿史那俟利弗設接回來,然而父親現在喪失了理智,竟然把國事都不管了,著實讓他感到無奈。
又等了許久,阿史那咄苾已經忍無可忍了,他大聲說道:“父汗,我去趟范夫人城,將步利設的尸體贖回來,你看如何?”
“你要去贖回步利設的尸體?”啟民可汗終于說話了。
“正是!”阿史那咄苾點了點頭,順勢說道:“父汗,二兄的使者說他們要撤回北汗庭,同時請父汗增援幾萬精兵,只要把楊集拖入草原深處,他下一次便能吸取步利設的教訓,將楊集拖在草原,只要時機成熟,便利用廣大的牧民騷擾隋軍,然后一舉殲滅。若是可以的話,我順便帶兵過去。”
啟民可汗沉默半晌,長嘆道:“我也明白他的難處,只是隋朝不僅只有一個楊集、也不僅只有涼州軍,要是我將精兵派去北汗庭,隋朝大軍北上,我們以應該如何應對?”
他走了幾步,又說道:“俟利弗設若是退往北汗庭,他是可以堅守的,而且他把四周的青壯一一收攏之后,兵力絕對比楊集多,完全可以將楊集殺回去。”
阿史那咄苾聽了此話,大感驚訝,他忍不住問道:“父汗,你是說主動進攻?”
“不錯!”啟民可汗點了點頭:“我們要是就這么恐懼認輸,無論是對各部酋長,還是對普通人都無法交代。而且我們若是以慘敗的方式與隋朝議和,定然被隋朝狠狠的敲詐一大筆,所以我還是希望俟利弗設能夠擊敗楊集,將他趕回涼州。”
阿史那咄苾皺眉道:“二兄手中的軍隊都是敗兵、雜兵,戰力不行、裝備不好倒是其次,關鍵是他們害怕楊集、不敢和隋軍打。如果父汗決定讓二兄打,單憑這些兵馬,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認為最好還是增加幾萬精兵。”
“增兵之事讓我再考慮一下吧!”啟民可汗也明白這個道理,而他手中也確實還有不少的精兵,然而他這邊也要防止隋軍啊。
如果再給他兩到三年時間,便能排除異己、吞并反對勢力;到那時,他至少可以練出二、三十萬精兵,但是突厥剛剛完成統一,各部酋長盡皆人心各異,再加上又因為自己的失策,使次子經歷了這么一場大敗,讓他上哪找那么多精兵?若是把精兵都派走了,南方的隋軍殺上來,他又該怎么辦?
阿史那咄苾頓時急了,他大聲說道:“父汗,二兄被楊集困在范夫人城,根本沒有時間和能力耗下去了,我們若是一拖再拖,他們必亡無疑。就算父汗不想把精兵調往西部戰場,也可派出幾萬雜兵去牽制楊集啊!這樣的話,二兄他們才能退往北汗庭。”
“嘿……”啟民可汗聞言失笑,他搖了搖頭,向兒子說道:“咄苾,你想得太簡單了。”
阿史那咄苾見到父親終于被自己引向軍事之上,心中極為高興,不過他擔心打擊到父親的積極性,便故作不懂的問道:“怎么簡單了,還請父汗賜教。”
啟民可汗已經是花甲老人,他和普通老年人一樣,心中也有一些好為人師的特點,望著一臉“茫然”、“認真”求教的兒子,心頭多少還是有些得意的。
他的精神好像也因此好了不少,十分耐心的向兒子解釋道:“楊集對范夫人城圍而不攻,無外乎就是想以逸待勞、襲擊援兵。我要是派些雜兵過去,分明就是白白給他送功勛。而這,便是漢人兵法上說的‘圍城打援’。”
“原來如此。”阿史那咄苾適當的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繼續問道:“父汗,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隋朝南方各州的軍隊各自為政,防御大過于進攻。由此可見隋朝也沒有做好全面戰爭的準備。”說到這里,啟民可汗沉聲向兒子說道:“南部離不開你、東部離不開咄吉,你今天立刻返回你的牙帳,務必把隋軍的一舉一動都監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