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黃昏之前,斥候傳回消息,稱是突厥軍大舉來犯,看樣子,他們是打算一鼓作氣的將頗超器滅掉。
“將軍,突厥軍聲勢浩大,我們的陷阱有用嗎?”楊鐵望著部落之前的陷阱地帶,心中極為擔憂。雖然從理論上說,陷阱和壕溝是對付高速奔馳的騎兵的利器,但他們之前沒有用過,所以這番布置是否有效,他心中著實沒有底。
頗超器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楊鐵,厲聲問道:“事到如今,我們已經退無可退了,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能否建功立業、名揚天下,就在此戰,難道你怕死畏戰?”
“誰說我怕死畏戰了?”楊鐵受此一激,一股磅礴的怒火自心底涌起,朗聲說道:“將軍休要小瞧人,不就是死嗎?何懼之有?”
頗超器點了點頭,下令道:“大軍列陣。”
命令傳達,一萬人馬在陷阱之后擺開了陣型,并且插了許多旌旗。遮天蔽日的旌旗很好的掩飾了軍隊數量,營造擁有兩三萬大軍的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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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太陽即將墜入山巒之時,突厥人的旗幟出現在了天地相接的地方,很快,一片黑壓壓的烏云從北方席卷而來,使天地也為之變色,仿佛是悶雷般的巨大的馬蹄聲,使大地都在顫抖起來,五萬多突厥騎兵制造出的聲勢,足以摧毀一切。
阿史那俟利弗設遠遠地看到了在對面列陣隋軍士兵,沉冷的眸子里,閃過一抹釋然、寬心。
事到如今,他不怕戰,而是怕頗超器不戰。可是當他一路從北汗庭南下,斥候卻說隋軍逃了。等他對面著空空蕩蕩的大草原的時候,阿史那俟利弗設氣得只想罵娘。
他本來想打贏了這一戰,便能洗刷楊集給他帶來的恥辱。他日回到南汗庭,也能給父汗、千千萬萬突厥民眾一個交待,就算日后繼承汗位無望;再不濟,也能保住他西部設的位子。可是該死的頗超器若是一心逃跑,同是騎兵的他根本就追不上,這也使失去了洗刷仇恨和恥辱的機會。
就在他進退兩難之際,逃回去的奴隸終于給了他一個好消息,說是隋軍非但沒有逃,反而打算在二十多里外列陣待敵。
這個消息讓阿史那俟利弗設大喜過望,于是便馬不停蹄的追了過來,此時見到敵軍旌旗招展,竟然要與自己決一死戰,他心中不驚反喜。
他強行抑制了心中的激蕩,令士兵在距離隋軍兩里之外整頓戰陣,并且擺出了一個鋒矢陣。由驍勇善戰、械備精良的薩滿軍當主攻的前軍。另外三萬多名騎兵,則為左右兩翼。只要薩滿軍與隋軍戰事焦灼,左右兩翼便從兩側包抄而去。
當戰陣整理妥當,進攻的號角大作。突厥兵頓時浩浩蕩蕩的朝著頗超器的軍陣殺來。
兩萬人馬的沖刺果然是氣勢恢宏,那滾滾塵煙和巨大的吶喊聲、馬蹄聲,使他們看上去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
一萬名隋軍士兵在頗超器的帶領下,靜靜的看著奔馳而來的敵軍,他們面對著涌來的突厥騎兵,連腳步都不曾挪動一下。
這支源自大湖區降兵的軍隊,在頗超器的的帶領下,取得了一次次勝利,而勝利,也使他們成功的磨練出一種有我無敵的氣魄,成為一支真正的精銳之師,比之昔日,不亞于霄壤之別。
“這個阿史那俟利弗設總算長了一點記性,知道以精兵為前鋒!不過還是想多了。”頗超器瞇眼向前望去,目光所及之處,只見突厥兵手中都拿很短的馬弓,正以雷霆之勢向他們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