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拓揭竟然如此大意?”眼前的一切,令沿著金山山麓北上隋軍士兵一片啞然。
“殿下,您不會連這都猜到了吧?”薛舉忍不住問了旁邊的楊集一聲,并抱以高山仰止的目光。
其他諸位亦是如此表情。
在和慕容卑分任務時,楊集主動攬起了攻擊西營的重任,這令諸將十分不解,在他們看來,拓揭軍的戰斗力遠比突厥兵強悍,應該把這支軍隊交給慕容卑來硬撼才對,但是楊集不去攻打軟弱的突厥兵,而挑硬骨頭來啃,著實是咄咄怪事。如今看來,楊集似乎料到了眼前一切。
“拓揭的單兵素質確實比突厥兵強,但這是一幫以殺人為生的暴徒,你能指望他們有軍紀?更何況他們藏在東營之后,想必他們沒想到我們會舍近求遠吧。”楊集冷笑一聲,“慕容卑雖然聰明,可畢竟裝了幾十年的孫子,對于兵事所知有限;對于各種軍隊也不了解。恐怕這會兒還偷著樂呢,等會就有好戲看了。”
“原來如此。”眾將也笑了起來。
“搬開拒馬。”楊集戴上親兵遞來的頭盔,手中透甲烏金槊向前一指。
一隊騎兵立即飛馬上前,很輕松的將守衛斬殺干凈,然后將攔在轅門外的拒馬拖開,過了一會兒,轅門也在月色下緩緩打開。
“眾將士,隨我殺!”作為前鋒的薛舉舉起手中馬槊,率先沖入大營,隋軍所過之處,盡皆暢通無阻,若非之前看到營中不斷有人來回走動,大家都以為這是一座空營。
隨著一支支全副武裝大隋鐵騎殺入,沉睡中的胡人拓揭至死都沒有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就稀里糊涂的被砍死、踩死。
后續的士兵紛紛點燃了帳篷,以此為引,引燃了手中火把,然后點燃更多帳篷。突厥西營東部仿佛是剎那之間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在震耳欲聾的號角聲中,隋軍將士一起向東推進,直將從睡夢中驚醒的拓揭殺得人頭滾滾,死尸堆積,空氣中彌漫刺鼻的血腥味。
楊集揮槊在敵群中劈殺,槊刃所過之處,橫尸累累、哀嚎滿地。
希克勒被喊殺聲從睡夢中被吵醒時,偌大軍營已經失控,等他沖大帳篷,仿佛一腳踩空似的,墜入了萬丈深淵。出現在他的眼前的大營火光沖天,不計其數的拓揭如同沒頭蒼蠅一般亂竄。
有些機靈人則朝馬廄方向跑去,準備找馬逃跑,但這些人畢竟是少數,更多人還沒和敵軍開戰,就被潰兵沖得七零八落,夜幕下,不知有多少士兵相互踐踏而死。
“快、快吹號角,令軍隊戰斗。”希克勒一身酒勁徹底醒了,他拎住一名親衛,大吼道。
“將軍,已經全亂了,敵軍推進太快了,我軍士兵根本……”親兵話沒說完,一支破空而至的強勁弩箭從他后背透胸而過,透出的箭頭還刺破了希克勒的皮肉。
希克勒嚇得魂飛魄散,沒想到真有敵軍來劫營,悔不該不聽阿史那懷德之言,只是此刻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后悔了,面對著這種一敗涂地的局面,他連戰斗的勇氣都沒有了,招來幾名親兵,一邊隨著潰兵向東逃跑,一邊大聲道:“快,把擋路的都殺了。”
“是!”越來越多的親兵毫不客氣的揮刀砍向擋路的袍澤,護衛著希克勒向東面突圍。
“別管那些逃兵,先將營中敵軍剿殺干凈。”隋軍雖然劫營成功,但這些亂竄的潰兵也堵住了隋軍追擊之路,楊集擔心隋軍在混亂中出現大傷亡,況且最終目標是將阿史那懷德引出來,如果隋軍殺得太快,說不定他會固營而守,這樣反而會誤了大事。
“喏。”
親兵拿出背囊中的號角,“嗚嗚嗚嗚”的奏響了剿殺營中潰兵的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