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腳步踉蹌的來到正門口,便見到數十具尸體整整齊齊擺放在門前廣場上。
一名右武侯府校尉見到賀若弼出來,抱拳一禮,冷冷的說道:“賀若公,這些人昨天晚上意圖謀害衛王,凌晨之前盡皆授首,末將奉圣人和太子之命將兇徒尸首送達此地,還請賀若公念在這些兇徒昔日隨你征戰沙場的情分上,予以收殮。”
賀若弼面色慘白的澀聲道:“老、草民、草民遵旨。”
“既然如此,那末將告辭了。”那校尉帶著士兵走了幾步,又忽然回過頭,恨恨的掃了賀若弼一眼,大聲說道:“賀若公,我大隋將士不應該死在京城之中,馬革裹尸才是我們的宿命。但是我們右武候府在昨晚的戰斗中,有四十三名將士無辜慘死,拜托你別再出來害人了。”
賀若弼已經無心去計較這名校尉充滿憤怒和恨意的話語了,他呆愣愣的看著一地尸體,只感到徹骨生寒。
他知道,這是楊堅念著他昔日的功勛,給他賀若弼最后一個體面、也是最后的警告。但是他賀若弼已經被楊堅徹底摒棄,從此以后如果他再出什么事情,一切依法辦事、絕不容情。
可是他卻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是他一手策劃的事情,便是長子賀若懷廓也毫為知情,所用之人也是久不露面的親兵和死士,一些人甚至連兒子都認識,到底是誰準確無誤的猜到是自己的人?
這一刻的賀若弼心亂如麻,把當初的囂張跋扈忘得一干二凈了,更沒有料到認出他親兵的人竟然是楊廣,而楊廣記住這兩人的原因,還是他們當初傷了韓擒虎的次子韓昭,他們的勇力引起了平陳統帥楊廣的愛才之心。
“一啄一飲皆有定數”用在這里,恰如其分。
…
此時,楊集正在宮城延嘉殿混飯吃,桌子之上盡是楊集愛吃的之物,經過御廚精心烹飪,讓人胃口大開、狼吞虎咽。
坐在對面席位的大胖子楊昭則文雅得多,慢條斯理的吃著素菜,啃著難以下咽的充滿藥草味的粗食,這是醫匠給他開的減肥餐,本來也吃得習慣了,可是看到楊集那邊的清燉野雞、油水十足的獐子肉、鮮美可口的鮮魚湯、煎得黃澄澄的驢腸……
而上首的楊堅的食物也和楊集差不多,本來已經食量大減的楊堅受到楊集影響,也吃得滿嘴流油,暢快之極。
如此對比,讓楊昭吃不香了,他覺得眼前的食物就是豬食,而自己則是那頭大肥豬。
好不容易吃完這一頓,楊堅和楊集一人捧著一個大茶碗,以清湯寡水般的茶湯消食,而楊昭不僅只能苦著臉喝藥湯,自從他胖起來以后,人生失去了很多很多樂趣。
“好久沒有吃得這么舒坦了。”楊堅打了一個飽嗝,十分愜意的向楊集說道:“也只有和你小子用膳才有這種感覺,他們吶,太拘束了,好端端的一家人,非得搞得像是客人一般。”
“那您罷掉我的官職好了,我天天入宮混飯。”楊集嘿嘿的笑道。
楊堅抿了一口茶水,笑吟吟的問道:“不想當這個涼洲刺史、涼洲大總管了?”
“當然不想了。”楊堅理所當然的說道:“人生短暫、及時行樂方為王道,我在京城的話,可以將阿娘賺到的錢,大把大把的投入到青樓、酒肆之中,為我大隋文化事業、飲食文化作出不朽的貢獻,而涼洲那種鬼地方,想花錢都難。”
楊堅看他那懶懶散散的模樣,心中就來火,氣呼呼的說道:“那你先說說,你不去涼洲當官,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