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也不打擾大王雅興了,就此告辭。”他們還有一個被打得半死的程咬金,雖然鳳鳴樓的醫匠幫忙治療了,但單雄信尤不放心,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沒用的寒暄之中。
“去吧。”楊集點了點頭。
秦瓊、單雄信向眾人團團行禮,便轉身離開。
待兩人走后,楊綸笑著說道:“這兩人比較有擔當,不過我更欣賞這個名叫單雄信的漢子,行事干脆利落,是個性情中人。”
“性情中人?或許吧。”楊集笑了笑,目光在楊善會、韋云起、蘇亶、郝瑗、宋正本身上掃了一遍,這幾個家伙是被秦瓊等人從背后撂倒的人,看著他們渾身是腳印,忍俊不禁的笑問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楊善會苦笑道:“他們只是把我踢了一腳而已,可是你們卻在我身上踩來踩去、踩來踩去,真是夠倒霉的。”
韋云起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不過不要緊。”
郝瑗笑著說道:“想想其實蠻好玩的。”
“我就倒霉了,我的臉都被踩了幾腳。”頂著兩個熊貓眼的宋正本,之前有秦瓊、單雄信在,便一直硬挺著,這時沒有了外人,才絲絲呼痛道:“剛才到處都是腿,也不知是誰干的,我被踩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現在摸著都疼。”
看著他左臉腫出來的鞋子印,眾人忍俊不禁,紛紛放聲大笑。
“蘇亶,你呢,沒事吧?”楊集剛剛見到最慘的要數蘇亶,此時見他默不作聲,郁郁寡歡,便關心的問道。
“多謝殿下關心,我也沒事的。”蘇亶沉默了一會兒,目光看向楊集,低聲說道:“殿下,我去不成涼州了?”
李大通向他怒目而視:“你小子要背叛殿下嗎?”
“給我閉嘴!”楊集怒斥李大通一聲,和顏悅色的向蘇亶問道:“是不是蘇相另有安排?”
“是的!”蘇亶忽然流出了淚水,低聲泣道:“殿下,我也舍不得離開大家,但是祖父舉薦我當豫州陽城縣縣令,我也沒辦法,懇請殿下恕罪。”
楊集連忙將他扶起,笑著說道:“從軍也好、當官也罷,都是為大隋百姓謀福祉,只要以大隋為重、以百姓為重,在哪都一樣。”
大隋做官的徑途有世襲、門蔭、自薦、舉薦等方式。
世襲好理解,簡單來說就是子承父業,降級繼承父輩的爵位、勛,然而通過父輩的關系、能力踏入仕途。
門蔭是朝廷給高官開設的一種福利,他們有權保舉自己的至親子弟為官,保舉對象是子、弟、侄、孫,保舉的人數以自身的職位來定,不過這種制度早已不限于至親,已經擴大到宗族、門從等,由于大家都是這么干,自然沒人出來找碴,誰敢破壞這種對所有官員都有利的潛規則,誰就是官場的公敵。
至于自薦、舉薦這兩種方式,名義上是朝廷給無依無靠的寒士開設的通道,只是受到自薦、舉薦的人要么有名望,要么有才學,要么是做出政績的小官,總之是要有一個舉薦人把他推薦上去,但是職位有限,處于一種僧多粥少的局面,所以有資格當舉薦人的官員,一般都會推薦自己人上去,要么是與其他人交換,形成了你推薦我的子弟門生、我推薦你子弟門生的潛規則。
一個小小的縣令,以蘇威當朝宰相的權力,很容易就能辦到,然而從縣令再想往上升,幾乎每一步都是難如登天,蘇威先讓蘇亶做個小官,分明就是讓他先進入官僚系統,一旦做出政績,那么政績和積壓不用的軍功便能一起發揮出作用了。
不過蘇威安排蘇亶去豫州陽城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那可是鄰近洛陽的縣,那只老狐貍也許是察覺到楊堅、楊廣有了遷都的意思,所以讓自己的孫子先去搶占一個好位子。
不多時,侍女便把有各種美味佳肴和酒水被送了上來,還有整理的很精致的果盤糕點。
“諸位貴客請慢用。”為首那名侍女臉頰緋紅,滿目含春的瞟了楊集一眼,嬌滴滴地道:“公子,需要奴婢等人服侍嗎?”
“不必了、不必了。”楊集揮了揮手:“我們自己來,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