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請。”
……
進了蘇府,三人在外書房落坐,下人給他們端上幾碟小菜、幾壺放在木桶中冰鎮的葡萄酒,蘇威令下下退來,親自取出一壺,將壺蓋掀開,頓時微帶甘甜的酒香四溢,蘇威把醇香的葡萄酒注滿三杯,舉杯笑道:“方才只是玩笑話,不過你們二們難得來一次,確實要陪我喝幾杯。我先敬二位,請。”
“蘇相客氣了,我先干為敬。”
地位最低的張瑾一飲而盡,然后拎過酒壺,給蘇威和李仲文滿上,三人喝了幾杯酒、又寒暄幾句,便把話題引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上來。
蘇威向李仲文問道:“趙國公,我聽說賀若弼刺殺衛王,之后很多人都被抓捕了,這究竟是何緣故?”
李仲文苦笑道:“就在昨天,賀若弼被圣人申飭,然后衛王又送他一口鐘,蘇相知道此事吧?”
蘇威點了點頭:“我聽說是賀若弼前天晚上準備凱旋而衛王,可衛王走西坊門,巧合的避過一劫,這些刺客后來在青樓喝酒,喝多了便大聲喧嘩,被告到了右武侯府,這些刺客盡皆伏誅,之后就是趙國公所說之事了。”
“本來只是衛王和賀若懷亮的私人恩怨,可是賀若弼一心維護自己的兒子,不僅欺負年少的衛王,還告到圣人面前,使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弄得他們賀若家死的死、被發配的被發配。”李仲文停頓了一下,又恨恨的說道:“所以現在這樁刺殺案,其實是衛王和賀若懷亮私怨的延續,完全是賀若弼咎由自取,他一心報仇,這才幾次三番要去刺殺衛王,最終演變到了今天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蘇威眉頭一皺:“就算如此,被捕的應該也只是賀若弼一家人,為何把這么多人扯進去,而且還是圖謀造反?”
“賀若弼遭到罷黜以后,到處求人;若是求大家主持公道,為他復出造勢也就罷了,可是他偏偏要求大家出親兵去行刺衛王,這誰愿意啊?他因為得不到大家幫助,是以懷恨在心,現在一見自己完了,便像條瘋狗一般到處亂咬人,想到誰就說誰圖謀造反。”
李仲文嘆息了一聲,又無可奈何的說道:“他都說大家要造反了,圣人能不重視嗎?于是令十二衛敲開了各府大門,這一查便查獲許多武器裝備。蘇相也知道軍武世家的子弟多在軍中任職,少則數十人、多則數百,大家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要上戰場,而上戰場意識著少不了親兵,所以為了能夠隨時可以出征,軍武世家的武器裝備難免多了些,而這又超出了朝廷的規定,大家現在是有苦說不口啊。”
其實這也是世家門閥不愿意分家的原因之一,只因朝廷官制限制了各級官職、爵位、勛、散官的親兵配額數目,每一個王公大臣能帶的親兵都條理分明,但是把家族成員的大小職務拼湊起來,那就是一支強而有力的武裝力量了,而且還能冠冕堂皇的帶出去。如果分家了,那么數量稀少的親兵還能干什么?
“賀若弼是咎由自取,朝廷怎么處罰他都不為過。可是他現在竟然把這么多無辜的人都牽扯進去了。我們作為同僚,理應站出來說句公道話,蘇相您說呢?”李仲文說道。
“那么趙國公以為我能做些什么呢?”蘇威明白李仲文和張瑾來意了,就是想讓自己替獨孤順、獨孤陀元胄、元巖、竇誼、宇文弼他們說情,但蘇威不知道他們只是找自己一人,還是找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