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辦了!”麥鐵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們從南方攻擊,牧民就會往北方跑,即便有人南逃,也不會太多。而現在,他們正在睡覺,衣服十分單薄,倉促之間又找不到馬匹逃跑,步行四五天時間的話,就算沒被餓死,也會凍死,甚至有可能被野豬吃掉。這樣一來,也使我們的行蹤不被鄯善守軍發現,利于我們下一步行動。”
“有道理。”韓流猛點頭。
麥鐵杖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直接沖向他們的主帳,抓住他們的首領,那些普通牧民沒有人指揮,定然一哄而散的潰逃,我們也不用理會他們,只管把有權有勢家里有錢的人家留下來。你以為如何?”
“我沒問題。”麥鐵杖這番話正合韓流心意,兩下計議停當,兩支人馬一分為二,劃著弧線繞到部落以南的中間部位,戰士們紛紛縱身上馬,掣出兵刃靜候作戰命令。
“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聲驟然響起,蹄聲如同沉悶的雷聲,四千多名鐵騎猛沖出去,殺入了野辭悉部落的大營,直往縱深趕去。
“殺!殺!殺!”
突如其來的喊殺聲,把野辭悉部落的人驚醒了,牛羊馬匹在圈里不安地叫著。仿佛只是剎那之間,無數營帳被踏翻,而隋軍和馬賊們也紛紛點燃了敵營帳篷,火光沖天,營內—片混亂,牧民紛紛從酣夢中驚醒,連衣服和靴子也來不及穿上,就光著腳踩在冰冷的雪地上四散奔逃,哭喊聲—求饒聲,響徹大營。
一些驚醒過來的青壯牧民匆匆提起刀槍就沖出氈帳,無數騎士從他們帳前馳過,揮下鋒利戰刀,將把他們劈得身首異處。
有些牧民剛剛爬上光著脊背的馬匹,一桿長矛就把他狠狠捅了個對穿,持矛者甚至來不及抽回長矛,便抽出佩刀斬下了他們的首級,取回長矛,繼續向前方殺去,那斬下首級的尸體這才緩緩地松開抓緊的馬鬃,一頭摔倒在地,被后面沖過來的無數馬蹄踏得稀爛。
至于不在沖鋒路線上的那些帳篷也沒有得以幸免,有的人剛掀開帳簾跑出來觀看,就被箭矢射中了他的胸口,也有少數人有機會反射幾箭,但卻惹得其他人兇性大發,提馬過來,把他全家殺個精光。
“降者免死,不許出帳!降者免死,不許出帳!”
韓流為首的馬賊們深詣掠奪的套路,一邊往前沖殺,一邊用吐谷渾通用的漢語、鮮卑語大聲呼喊著。
只要牧民縮在自家帳篷之中,彼此不作聯系,自然無法形成具有威脅的作戰團隊,余者根本不足懼,之后再一一抓捕即可。兇殘的殺戮果然使得牧民紛紛禁足,驚悚的透過帳篷縫隙向外面觀看。
兩支人馬從普通牧民區呼嘯而過,片刻不停的殺向富人區,這很容易辨認,只要從帳篷大小和華麗的程度就能看得出來。
眼見最后一波馬賊也呼嘯著沖過去了,膽大的牧民確信后面再無敵人之后,立即喊出家人,匆匆拽起幾件衣服,朝著荒野狼狽而逃。
只要有人帶頭,就有人效仿,一見有人安然逃走,并未受到截殺。其他牧民紛紛瘋狂逃竄。
他們的行動其實正合麥鐵杖和韓流的心意,他們的人數相對于擁有八千多戶人家的野辭悉部,實在太少了。如果把這么多牧民集中起來,一旦他們暴起發難,還真彈壓不住,這些膽大不安分的人逃逸了,余下膽小之輩就好控制了。
游牧民族為了滿足放牧需要,部落與部落之間的距離極遠,尤其是像野辭悉這樣的大部落,要相當大范圍的草場才能滿足他們的放牧需求,而其他的小部落擔心被野辭悉吞并,根本不敢進入他們的勢力范圍放牧,所以麥鐵杖和韓流根本不擔心這些逃掉的牧民能找來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