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聽了這番話,頓時額頭見汗,他老子現在大有返老還童之兆,變得越來越跳脫了,總是說出、做出令人哭笑不得的幼稚之舉。
案上奏疏分成三大塊,左邊是楊廣是尚未拆閱的奏疏,中間是楊廣可以代為處理的,而右邊那三份,則是需要楊堅親自批示。楊廣替他處理奏疏己非一日,楊堅自然知道楊廣的擺放習慣,只是他的位置離那三份比較遠,也懶得伸手過去拿,隨手就拿起左邊尚未好理好的第一份觀看。
楊堅是六十多歲的老人,視力遠不如年輕人,他瞇著雙眼,字斟句酌地看到一半,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楊廣剛捧起一碗米粥準備吃,見父親一副樂不可支的情狀,訝然的抬頭詢問:“阿耶因何發笑?”
楊堅大笑道:“你自己拿去看吧,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楊廣往下碗,接過那份奏疏一看,卻是洮州刺史房恭懿所進的一份彈劾奏章,這位房刺史嫌棄楊集在涼州執行的“四等人”政策過于仁義,他覺得這種手段對于高度自治的二等黨項羌來說,見效實力太慢了,必須輔以暴力手段才行,之后提出一個十分兇殘的辦法,說是黨項羌族群若不愿意配合打散定居的政策,則把他們男人全部閹割掉,一方面是威脅他們,另一方面是確保這種不聽話的種族沒有后代,三代人下來,就不存在什么國中之國了。
楊廣看到這里,也不禁笑了起來,這位房刺史還真是個比武將還要兇殘的文官,竟然連這樣的建議也提得出來。然而這種辦法,就不怕黨項羌直接造反么?
楊廣揚了揚那份奏章,向楊堅問道:“阿耶,這份奏疏該如何回復?”
楊堅大笑道:“理他做什么?你把這份奏疏丟給金剛奴好了,我倒要看看這個涼州刺史、大總管怎么答復,”
“喏!”楊廣點了點頭,他也想看看楊集怎么說,看他能否從中汲取到炮制黨項羌的歪點子。
楊堅來到桌案右邊,拿起要他批復的第一份奏疏,剛剛翻開,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對楊廣說道:“對了!大興城近來熱得讓人受不了,滾滾熱浪讓我氣得喘不過來;而岐州仁壽宮山清水秀、十分涼爽,最適合避暑了。我準備去那里小住些時日。避暑期間,你在大興處理一應事務,若是遇到難以決斷的奏疏,你派人送去仁壽宮給我批復即可,反正兩邊距離也不遠!”
“孩兒遵命。”楊廣向楊堅建議道:“金剛奴請了婚假,他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讓他負責阿耶的防衛問題?”
“沒有這個必要。”楊堅搖了搖頭,說道:“金剛奴從擔任涼州刺史至今,就一直在忙碌之中度過。他用不了多久又要忙碌了,就讓他好生休息幾天。而且岐州就在京城旁邊,能有什么事?”
楊廣本想說讓東宮八率的軍隊去當護衛之軍,但是一想到皇帝和太子的微妙關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