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元善只是象征性地發了一點賑米,大部分賑災物資都被他貪墨了。
元善嘗到甜頭以后,第二年沒有災害也照報不誤,不知朝廷已經免去他們賦稅的百姓繼續上交賦稅,這樣一來,百姓繳納給朝廷的賦被元善截留了、朝廷撥下的賑災錢糧也被他截留了。
他上貪朝廷、下貪地方,一時間肥得流油。
秦州本來就是元家固有的勢力范圍,地方官員原本懾于國法,不敢貪墨什么。可是一見刺史帶頭貪墨、膽子比天狗還大,他們又還怕什么?
固然有些官員想保持廉潔,但誰家沒有三災五難、誰家沒有貪財之輩?只要他們有個親人收了一點好處,那便元善最有利的把柄,使官員們想回頭都難了。
元善也知道要維持這種局面,必須使手下都同流合污,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吃獨食。一時間,整個秦州地方的官員全都成了貪污大網中的一分子,即便有些有良知的官員想要潔身自好,最終也不得不向貪官屈服。
旁人都貪你不貪,誰與你共事?誰與你當朋友?而且升遷提拔全憑上司的考語和推薦,皇帝哪認得你一個基層官員?誰想獨善其身,就會遭到從上到下的排擠與非難。最終,秦州官員相互庇護,處于無官不貪的局面,要是沒有強有力的外來力量,根本就戳穿不了這個巨大的黑幕。
御史們倒是依照規矩每年巡視秦州,可秦州上下串通一氣,再加上這元善以前把楊勇、現在把元派推出來做擋箭牌,因此這駭人聽聞的貪腐大案,竟然近十年都沒有人發現。
此之以外,元善還與元家、秦州官員把秦州官糧倒賣給了吐谷渾;這一點,則是通過同樣盜賣官糧、軍糧的前任洮州刺史張峻;只不過元善比較幸運的是,他有強大家族、有強大的勢力網絡為后盾,所以當朝廷徹查全國官倉之時,元氏借助獨孤家的糧食、糧船,及時幫他把這個巨大的窟窿填補干凈,而張峻遠在洮州,又沒有大勢力幫助,于是就轟然坍塌了。
“哈哈哈哈……”元善欣賞著曼妙的歌舞,忽然放聲大笑。
他以為風聲已過,半個月又把今年收上來的十萬石賦稅,交給了元家商隊處理,其中三萬石糧款落入了他的腰包、三萬石糧款由元家獲得,剩下四成由秦州官員瓜分了。今天的秦州又是個好年景,等到秋糧送來,那又是一筆巨資,怎么不令元善欣喜若狂?
然而楊集那個煞星、災星從秦州過境,著實是令元善坐立不安、寢食難安了幾天,好在那災星過城而不入、被他禮送出境了,若是他真的在上邽城逗留幾天,恐怕真要露出蛛絲馬跡。
元善憂心已去,此時又喝得興起,他興沖沖的站起身來,文竹和簫劍見他搖搖晃晃的,連忙起身攙扶。元善攬著兩個小美人的纖纖小蠻腰,神采飛揚的說道:“老夫這幾天公務繁忙,冷落了兩位美人兒,如今好不容易閑下來,今天咱們就以天為被、以地作床,好好快活一番。”
文竹和簫劍相顧一眼,嬌顏泛紅。這個元善既好美女又喜男風,有時候玩到極處,還要讓他的男寵與寵妾當面淫/樂、鬼混,以助他的“興致”和“雅興”;更甚之時,他服食大量五石散后,然后夾在男寵和寵妾中間,既當男人、又當女人,并且美其名曰:“此乃名士風骨、狂士風采,不能讓先賢獨享美名。”
陪坐于下面兩側的男女美人兒紛紛起身,正要鋪下地毯供元善大玩特玩之時,一名徐娘半老、風韻尤存女管事頂著兩個半露的肉球快步而來,她對元善附耳低語了幾句,元善頓時為之一怔。
女管事以媚如骨髓的聲音,嬌嗲的說道:“阿郎,元敏公子來了,他正在內書房等候,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