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通上前行禮道:“卑職岐州刺史、檢校左備身府郎將屈突通見過衛王。”
楊集見他曬得頗黑,也比以前瘦了不少,不由微微一笑:“屈突刺史,在岐州主政,難道比戍邊還要辛苦嗎?”
“回稟衛王,戍邊是一年四季都辛苦,而現在由于圣人染恙之故,卑職這個岐州刺史壓力很大,擔心某個地方鬧出什么變幫,所以每天基本上都是在巡視之中度過。”屈突通潛下之意是說,我們已經夠麻煩、夠忙了,您老人家就別添亂了。
楊集也聽出了他的意思,淡淡的說道:“你的情況和處境我很清楚,你不允許我們通過,也是你的職責所在,這些我都理解。”
“多謝衛王理解。”屈突通聽了這話,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在馬上抱拳行禮道:“卑職擅自攔截王駕,日后定然會登門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楊集雖然和屈突通有過一段不愉快的相處經歷,但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畢竟屈突通攔截自己是職責所在,如果是人是鬼都往關中放,那才是嚴重的失職了呢。而且他現在能夠從安夷關跑出來見面,說明他也打算與自己講道理,并非是一味的固執攔截。這一舉動,也令楊集心中的火氣降了下來。
他看了屈突通一眼,語氣也緩和了不少:“我很理解你,但是你也應該理解我才對。畢竟圣人不僅是天下之主,而且還是我的伯父,他老人家如今臥病在床,你總不能不給我盡孝的機會吧?”
“卑職不敢,但是岐州如今嚴防戒備,不許外地軍隊入境,卑職夾在中間實難做人。”屈突通心中苦笑,楊集和他的佐官、幕僚自己是可以暢通無阻,但問題是這支大軍著實是讓人為難死了。
楊集皺眉道:“我奉太子之命還朝,難道也不行?”
“衛王自然是可以通行,可是軍隊卻是不行的!”屈突通搖了搖頭,又補充了一句:“卑職已經派人向安德王請示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有指令到來。”
楊集緩緩的說道:“可是我不但沒有時間消耗在這里,而且也要把這支‘親兵’帶到仁壽宮。”
“親兵?”屈突通愕然的看著楊集。
“沒錯!”楊集說道:“我是親王、涼州大總管、涼州刺史、右衛上將軍,每個職務都有攜帶親兵的權力,再加上涼州又處于戰爭時期,親兵的配比自然也就翻倍了,再加上王妃、軍司馬、長史等人的親兵,哪怕我現在帶兩萬人入關,也是合情合理又合法。”
屈突通立刻明白楊集這是給自己個臺階下,也確實合情合理又合法,但是想到關內的謠言,他心中不由得嘆息一聲,便將此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最后說道:“岐州境內或許都在傳這種不利于衛王的謠言,你這時帶兵入境,恐怕不太好吧?”
楊集為之一愣,但還是堅持說道:“謠言止于智者,這些風言風語你理他作甚?而且這些謠言分明是希望我心生畏懼、不敢帶后入關,以便幕后之人在圣人養病期間搞出什么不好之事。如果你不讓我入關、我也躊躇不前,那我們豈不是中了這些人之計?這道理,你應該也知道吧?”
“卑職知道的。”屈突通默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