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為楊勇親信的柳述在楊集在記憶中是兵部尚書,現在雖然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但是柳述還是那個柳述,只不過是由兵部尚書變成了防衛仁壽宮的右衛將軍,可是不管哪一個職位,他都具備軍事政變的實力和機會。
得出這個結論的楊集一出正殿寢宮,立刻跑向楊廣所在的大寶殿。
膳堂內,已經備了一個比較簡單的接風宴,楊廣和蕭婉正在等著楊集。此時見到楊集風風火火的遠處跑來,蕭婉搖頭失笑,向穩如泰山的楊廣說道:“本以為他成親以后,會穩重一些,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楊廣想效仿父親楊堅,將父輩的情分這么純粹的繼承下去,而蕭婉則是以婆婆獨孤皇后為模樣,面對楊廣幾個堂弟的時候,真真正正的做到了長嫂如母,也正是因為兩口子付出了真情,所以楊智積、楊綸、楊集、楊靜與他們一家特別親近。而有了“四大金頭”作為表率,又有一批皇族子弟默默地聚攏在楊廣身邊,這也在易儲事件中,無形的壯大了楊廣的聲勢。
楊廣看了媳婦一眼,微微一笑道:“要是穩重了,那還是我們熟悉的金剛奴嗎?”
“話不能這么說!”蕭婉瞪了丈夫一眼,沒好氣道:“金剛奴將來是你最得力的大將,若不穩重,他日何以立足朝堂?”
楊廣見妻子又為楊集瞎操心,無奈的說道:“金剛奴有嬸娘和阿穎看著,能干出什么壞事?你還是多多操心咱們家這一對吧!”
聞言,蕭穎欲言又止,絕美的臉上不經意的露出一抹濃重的憂色,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公公若是不在了,丈夫自然是大隋王朝的第二任九五至尊,估計父輩的奪嫡之爭,將會在他們夫妻的兩個兒子之間上演了。
便在這時,楊集已經闖了進來,他二話不說,就在楊廣、蕭婉莫名其妙的注視下,將侍立旁邊的內侍、宮娥通通驅逐出門,疾聲說道:“阿兄、嫂嫂,可能有人要在仁壽宮發動軍事政變。”
蕭婉“啊”地驚呼一聲,溫婉的笑容立時僵在了臉上,反倒是楊廣,大概是因為把什么不好的事情都預料到了,所以神色十分平靜,向楊集沉聲問道:“金剛奴,你說的人是誰?”
楊集毫不猶豫的說道:“柳述!”
“何以見得?”楊廣站了起來,臉色凝重的問道:“你可有確鑿證據?”
“我當然沒有了!”楊集在楊廣無語的注視下,先是把宇文家的兄弟之爭代入到眼前,然后說道:“阿兄,柳述是前太子的心腹,而且還是負責仁壽宮安全的大將,他既有發動軍事政變的動機和理由,也有發動軍事政變的兵力和機會。一旦把我們全部弄死在仁壽宮之內,那他以后就是前太子的從龍之臣了,將相利祿盡皆唾手可得,而這些,阿兄似乎都給不了他。”
楊集的話讓楊廣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之前有兩個擔心:首先是楊勇在關中實力雄厚,如果有了大義和名分,完全可以翻盤。所以他擔心楊勇在父親面前哭訴一通,然后神智不清醒的父親在陳貴人的慫恿下廢他楊廣而復立楊勇為太子;其次是擔心柳述等人帶著楊勇遠走高飛,在某個地方自立門戶,然后召集舊部與他為敵,這樣一來,又會促使漢王楊諒在并州起兵呼應,要是兄弟三人打得不可開交、沒完沒了,根基尤在的齊陳后裔必然卷土重來,最終使大隋王朝在內斗中轟動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