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李大亮、獨孤平云說道:“這也是你們學習的機會,到時候和敬德一起去報名。”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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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冗長的朝會依然在大興宮中華殿進行,君臣商議的內容主要還是與楊諒謀反有關。楊諒的處置方案已經定了下來,文武百官一律說楊諒罪當賜死,但是楊廣卻力排眾議,否定了群臣要求,他說:“始終是兄弟,在情不忍心,欲饒恕免其一死”。最后除其宗籍、削其為民,判了楊諒一個終身幽禁。
但是楊諒平叛之戰雖然結束了、楊諒也被判了刑,可是留下的爛攤子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其中最主要的是在楊諒起兵之初、氣勢如虎之時,并州總管府治下五十二州的官員要么從賊、要么觀望、要么掛印而去……
盡管有的官員是迫于形勢無奈從賊、無奈棄職,但是他們在國家危難之際,非但沒有抵抗叛軍,反而從賊、棄職,不管是從法理上說,還是從情理上說,都不是一個稱職、可靠、忠誠的將官,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法不責眾、法律不外乎人情之論。
如今這樁謀反大案塵埃落定,自然也到朝整頓五十二州官場的時候了,而朝廷將不稱職官員依律懲處以后,空缺出來的大量職位也就需要重新任命安排一番。
對于這些數量龐大的肥缺,各方勢力誰不眼饞?誰不想自己多分得幾個職位?誰不想自己把州刺史、司馬、長史搶占一空?
但凡是想為子侄親戚和門生謀個官職的、但凡是想讓子侄親戚和門生更進一步的,都在爭取一個個肥缺。于是一個二個都像是菜場上買菜的老嫗一般,在大殿之上唇槍舌劍,爭得面紅耳赤:
“我”說“你”推薦的人資歷不足,趙某人更合適,而“你”又說“我”推薦的趙某人能力不強,錢某人更合適;“他”又說“你”推薦的錢某人品行不端,孫某人更好;而“我”又說“他”推薦的孫某人品行雖好,卻是一個夸夸其談之徒,李某人既有品行好、能力也強;“你”又說“我”推薦的李某人資歷不足,無法勝任要職、沒有處理突發事故之才,周某人樣樣都好……
總之一句話,只要不是“我”推薦的人,都能挑出各種各樣的大小毛病,然后再說朝廷一旦任命“某某某”為官,于民有害、于國無利。
最終的結果是連一名新官都任命不出去。
楊廣見各方勢力妥協不出一個結果,自己又不想草率認命,便判了個“容后再議”,然后向眾臣說道:“諸卿,朕還有一件事要和大家商議。”
等到大殿徹底安靜下來,楊廣這才說道:“朕登基以來,深感責任重大,一直在想:朕如何才能讓大隋更加繁榮昌盛?”
聽楊廣這么說,眾臣便知道他已經定斷,故而默默聆聽。
楊廣繼續說道:“朕在揚州十年,深知江淮、江南富庶,而在更南的被人們譽為窮山惡水的交州更是一個寶地,那里可以一年三熟。要是能夠把南方物資運到京城,定能使物價下降,使百姓生活壓力大減。然京城遠在關中,當南方物資到了關中以后,價錢漲了無數倍,這倒不是商人惡意抬價,而是運輸線實在是太過漫長了,運輸途中成本巨大,使他們不得不以提高價格的方式來平抑成本,只是如此一來,百姓便不會買高價的南方物資,商人賺不到錢、甚至虧了老本,自然不會再把南方物資運抵京城。從而造成了南方人的物質價格再低也賣不出去,而京城這里卻供不應求,最終的結果是南北雙方都享受不到那些物質的好處。這是京城遠在關中造成的第一個不便。”
“第二個不便,是不利于對天下的統治。尤其是齊地紛紛響應楊諒造反一事,使朕意識天下并不太平,北齊和南陳百姓至今還沒有認同大隋,甚至沒有將自己當作大隋子民,故而一遇風云便是雨,一旦北齊或南陳再次發生叛亂,京城對河東河北、南方鞭長莫及,等到軍情傳到京城,恐怕大片國土都成了反賊的囊中之物。”
“若是京城在豫州的洛陽,不僅使南北百姓受惠于南方物質,朕可坐鎮天下之中樞,東控兗青徐三州、西顧雍涼二州、北望并幽冀三州、南制荊揚交梁益五州。所以朕決定遷都洛陽,諸卿以為如何?”
滿朝文武聽了楊廣這番話,幾乎所有人都流露出了震驚之色,誰也沒料到,圣人竟然打算遷都洛陽。當震驚過后,每個人的神情又是一變,有人震驚、有人憤怒、有人恐懼、有人茫然、有人彷徨,也有人欣喜、振奮、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