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氣場無形無實質,聽起來也很玄幻,但是它們確實出現在一些身居高位的上位者的身上。
楊集身上也有上位者的氣勢、氣場,他人乍一眼看去,會覺得楊集比富貴人家圈養的孌童還要‘嬌美’好看幾分,但是他一旦收起嘻皮笑臉,就會發現‘嬌美’只是他的表象,骨子里那種無堅無摧氣勢,如同一把鋒芒畢露的神劍,令人汗毛直豎、粟粟生寒。
這種氣勢,便是他本人也不知道,但是他人,尤其是陌生人,卻能夠真實的感受得到。
李師閏在朝中是尚舍奉御,也是旁人眼中的上位者,但是他此時跟楊集的目光一對視,他不由自主的彎下了挺直脊梁骨,畢恭畢敬的說道:“在下隴西李師閏,家父乃是李渾。”
楊集嘴角忍不住撇了一下,他也拱拱手笑道:“原來是李大將軍之子,失敬了。”
“不敢當,敢問郎君尊姓大名?”李師閏的臉更紅了,一般世家子弟比較含蓄自謙,頂多報出類似于“隴西李師閏”,以示他們對家庭傳承的尊重、自豪,道理就跟某個人出國旅游時,自豪的說聲“我是中國XXX”一樣,如果說“我爹是李綱,敢問兄臺大名”,那才是令人鄙夷的暴發戶式的炫耀。而李師閏這番自我介紹,顯然是犯了“我爹是李綱”之類的官場禁忌。
“在下大興楊集,先父乃是衛昭王楊爽。”楊集身子微微前傾,指了指裴淑英,繼續向李師閏介紹:“她是聞喜裴淑英,父親是黃門侍郎裴矩,也就是你們說的宰相女。意外不意外、驚喜不驚喜?嗯?”
“咚!”的一聲響。
李師閏聽著聽著,血紅的臉孔越來越來蒼白,身軀最后晃了兩下,“撲通”的摔倒在地。
他此時唯一的感覺,就只有腦子在嗡嗡炸響。一時間,當真是什么也反應不過來了。
裴淑英見狀,心生一種解恨的快意,她望著楊集的眉梢眼角,也多了幾分溫柔笑意。
自從楊集在芙蓉池拼死將刺客引走、把生路留給她,她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男人。哪怕楊集已經娶蕭穎為妃,可是她的這份純美的情感非但沒有煙消云散,反而如同美酒一般,隨著時光的流逝,越來越醇香。
這一兩年來,上門提親的人都快把裴府的門檻踏破了,但是她看似溫柔似水、清麗如蓮,卻是一個外柔內剛的驢脾氣,無論是誰上門提親,她都死活不答應,不久前曾有人上門說親,父母也有嫁女之心,然而裴淑英聽說這個消息,便鬧騰了起來,以絕食的方式來抵抗,裴矩兩口子萬般無奈,只好就此作罷。
她剛才對楊集惱火,更多是她受到羞辱時,自己所愛的人竟然無動于衷。
現在,心上人僅僅只是幾句平平淡淡的話,便令她心花怒放、歡欣雀躍,連帶對李德武的恨意也淡了幾分。
她也不說話,只是俏生生的退到楊集身邊。像李德武這種紈绔子弟,收拾他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紈绔之王來,你李德武再是混蛋,還能混得過楊集不成?
現在滿大興城的紈绔子弟,哪一個看到楊集不是繞著走?
這一點,裴淑英對楊集充滿信心。
李師閏略顯意外地瞟了小媳婦一般的裴淑英一眼,隨即便露出一絲了然,看來坊間傳聞并非謠傳,這兩人確實有著莫可名狀的曖昧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