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不走了”,但是到了楊集和竇家這里,卻是連“二代表也不走了”。一來是他們母子比較另類,二來是表親之間年紀差距大,大家玩不到一塊兒。
最關鍵的是,在東市筆行縱火案中,他家的文瀚軒是第一個著火點,而竇慶卻在火起不久,便和衙役帶著眾多撲火工具到了“失火”現場;再加上他和竇氏有仇,并且竇慶還是事后的最大獲益者,楊集便知道縱火犯九成是出自竇氏家族,只不過楊廣要用竇抗和竇慶去分裂竇氏,所以最后不了了之。
對于這種害人利己的親戚,楊集自然沒有半點好感,他在幽州捅竇抗幾刀子,未嘗沒有公報私仇之心。
“衛王請吩咐,只要是在卑職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我一定竭盡全力的配合。”竇慶見楊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便沒有把話說死,給自己留下余地。
“今天發生的人命案,你應該是知道前因后果了。”楊集注視著竇慶,說道:“我來這里是要把嫌疑犯秦瓊帶走,還請竇縣令予以配合。”
竇慶忍不住狠狠的瞪了旁邊的屈突蓋一眼,他記得這家伙剛才說秦瓊沒有后臺背景的,現在怎么把楊集這個煞星給引出來了?他想了想道:“這個比較不好辦啊!”
楊集說道:“說出你的理由。”
竇慶臉露難色:“卑職雖然也想將秦瓊交給衛王,但是秦瓊畢竟殺了兩個人,如果卑職就這么把人交給衛王,上無法向刑部交待、下無法向大興百姓交待啊。”
“既然竇縣令想要秉公執法,那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楊集看了竇慶一眼,微笑說道:“正好我也想學學‘剛正不阿’的竇縣令是如何斷案的,請您盡快立案,然后傳人犯、人證,前來對薄公堂!”
“這個……”竇慶心中叫苦不迭,這個要求與屈突蓋之前所說一模一樣,若是能夠這么做,他早就答應了,哪能等到現在?
“怎么了?”楊集揶揄的看著他,笑著說道:“剛正不阿的竇縣令,難道你有問題嗎?”
一路之上,楊集對楊暕這個人研究過,也對搶馬案的處理方式反思過,覺得自己的私了方式,固然是維護了皇族顏面、楊暕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也是一種變相呵護、縱容。如果他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輿論的唾棄和謾罵,依然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要是楊暕強搶民婦之事大白于天下,固然會令楊廣難堪,可他要是嚴懲楊暕,不僅能夠挽回皇族的聲譽,反而使他獲得鐵面無私的美名。
正是有了這種意識,所以楊集現在對私了、還是公斷,全都無所謂了。
但是竇慶有所謂啊!
他如果把人交給楊集、或是公事公辦,楊暕一定會秋后算帳,可是相對于楊暕,竇慶無疑更怕楊集。楊暕頂多是在公事上給他小靴穿,而楊集卻是一個會捅人、砍人的煞神。
“屈突縣丞,把人犯秦瓊交給衛王。”竇慶心中權衡了一番,決定把人交給楊集,若是楊暕怪罪下來,大不了就說是楊集前來搶人,他不敢不給。
屈突蓋皺眉道:“縣令,把人犯交給衛王,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竇慶陰沉著臉,指著屈突蓋的鼻子罵道:“這起案件與豫章王有關,是我們審得了的嗎?最好是交給宗正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