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無話可說、無言以對,生了好半天的悶氣,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心不甘情不愿的說道:“可是阿耶,圣人若是殺了我,怎么辦?”
“這你放心!”宇文述篤定的說道:“我會殺幾個人向圣人交待,而你不過是‘酒后失言’。”
宇文化及問道:“殺誰?”
宇文述沉吟半晌,說道:“我記得你有幾名侍妾是并州人,就說她們聽了你的酒后之言,然后給身在楊諒府中任職的兄弟姐妹報信。”
“不行!”宇文化及怒火‘騰’的一下子就上來了。
宇文述料到他會反對,也不動怒,而是悠然的說道:“我希望你為成我真正的繼承人,而不是一個官場上的混子、京城中的浪子;我本打算在你免官的時間內,把家族生意交給你來打理,讓你在商場中得到成長,可你竟然沉迷于女色,看來……”
“容孩兒考慮考慮。”宇文化及連忙改口,宇文家族龐大的產業,早已令他垂涎三尺,若是得以掌管這塊大肥肉,區區幾個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宇文述露出了會意的笑容,他不擔心長子從家族生意中謀利,因為那本來就是留給子孫的東西,如果長子手腳干凈,做得連他這個當父親的都沒有發現,那就是天大的本事。
他就怕長子沉迷女色、不思進取、沒有野心。
如今從長子瞬間改口的表現來看,自己的兒子并非沒有野心,只是這份野心被浮華的世道遮蓋了。以后等他的野心一次次得到滿足,就會沉醉在不斷的征服和不斷的成功之中,繼而擁有更大的野心,并為了實現新的野心而努力拼搏。唯有這樣,才能算是他宇文述理想中的繼承人。
實際上,他讓長子背黑鍋還有一個用意,那就是給人營造出一種后繼無人的假象,并起到側面掩護他的作用。
相信長子,終有一天會明白自己的苦心。
宇文述想了一想,又說道:“此事過后,你就負責打理家族生意吧!至于承基、承趾,由我親自來教。”
宇文承基、宇文承趾是宇文化及的長子和次子,宇文述相當喜愛這兩個孫子,尤其是長孫,長得虎頭虎腦的,有萬人敵之姿,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將他們教成紈绔和廢物。
“喏。”宇文化及不假思索的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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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百多名侍衛護衛著百多輛牛車出了衛王府側門,車上滿載了糧食、酒水、銅錢、農具、鍋瓢碗盞,緩緩向東邊的坊門駛去。
“郎君,我們走了。”正門之前,已經坐在車上的王妃蕭穎、庶妃柳如眉正與丈夫告別。
蕭穎原本只是打算宴請裴淑英,但是因為欠夫家和娘家女眷一頓飯的緣故,只好將宴請改為郊游,然而郊游之地又是衛王府的親兵集中地,故而她這個少主母便又買了百多車的‘見面禮’,弄得普普通通的郊游變成了聲勢浩大的發放‘年終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她已經不是蕭家的黃毛丫頭,而是王府的后宅之主,她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王府、主家的形象,自然不能像少女時那么自由自在、率性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