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么當女兒的么?竟然這么說自己的父親。
裴矩被女兒這么當是兒媳的面這么說,感到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他面如滴血、血灌瞳仁,霍然起身戟指女兒,吼道:“這能一樣嗎?你可是裴氏嫡女,豈能當人家小妾?”
裴淑英根本就不怕他,還以顏色道:“佛家說眾生平等,圣人也說不問出身,唯才是舉,難道阿耶覺得佛陀和圣人說的都不對?”
裴矩張了張嘴,咆哮聲戛然而止。
他能說佛陀不對,還是說圣人不對?
顯然都不能!
愣了半晌,又氣呼呼的坐了下來,說道:“你去拆人家和和美美的家庭,正常么?合理么?”
“阿耶說錯了!”裴淑英糾正道:“我們女人只要自己的家庭和和美美、子孫孝順就夠了,你們男的,才始終想著讓自己的女兒、侄女掀翻夫家的正室,然后當上正室,再回饋家族。我是要加入他們家庭,為那個美好家庭添磚加瓦,而不是去拆散他們。”
這話,倒是得到了裴夫人、鄭流蘇的贊同,她們女人之所求,不就是家庭和睦、子孫孝順有出息么?
哪有男人想得那么復雜?想得那么功利?
裴淑英見母親嫂嫂露出認同之色,心中愈發得意,她睨了父親一眼,又說道:“阿耶,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呀?之前你明明是希望我當人家小妾的,否則也不讓我和他一起玩了,現在又想改變主意了,我不干。我告訴您,這個小妾,我當定了。”
“砰!”裴矩勃然大怒,狠狠將桌子一拍,怒道:“我不同意。”
他氣沖沖的向裴夫人說道:“一定是那個家伙在背后搗亂,我們的女兒以前不是這樣,也不會這么說話,自打跟那家伙玩耍,你看她都變成什么樣子了?”
對于這一點,裴夫人基本認同丈夫的說法,女兒被楊集救過一回以后,就朝著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向前進。
她現在這模樣,以前是無法想象的情況。
不得不說,女人一旦墮入愛河,都會變得無法理喻,自己以前不也是這樣嗎?
比起女兒,自己更過分,當初的自己明明是一個未婚夫的少女,可是在詩會上目睹丈夫碾壓一切的過人風采以后,便義無反顧的跟定了他,甚至不惜與家族決裂。不過看女兒這架勢,似乎正向自己的老路步步靠近。
裴淑英道:“若是阿耶不同意,大不了我學卓文君!不過卓文君只是站在壚前賣酒,女兒覺得不夠。”
卓文君不聽父親卓王孫之命,跟窮兮兮的司馬相如私奔了,富不可言的卓王孫大怒之下,一錢也不給女兒。但是生活無以為繼的卓文君和司馬相如,卻跑到卓王孫家附近開了一間酒肆。由文君站在壚前賣酒,而司馬相如光著上身、穿著一條短褲在鬧市中洗滌酒器。故意弄得全城百姓都知道這是大富豪卓王孫的女兒女婿。
在全城皆議之下,卓王孫感到十分丟臉、沒法見人,只好把卓文君嫁妝給了她,而且為了把這兩個丟臉的家伙打發走,還額外給了他們家奴一百人、錢一百萬。于是卓文君和司馬相如滿載而歸的跟回成都買了田地房屋,成為富足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