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此意識的他,心中卻開始苦澀了起來,本來就不可開交了,要是楊集知道蕭穎在大興縣衙被宇文家家奴‘欺負’,那還得了啊?
“沒事的!”楊集笑著安慰蕭穎:“凡事都講一個理字,只要道理在咱們在這邊,哪怕你縣衙燒了,表兄也不會為難你。”
楊集拍拍竇慶的肩膀,笑道:“表兄,你說是吧?”
竇慶臉上苦得快擰出水來,這讓他怎么說。
“你闖了什么禍?”楊集又向蕭穎問道。
蕭穎遂將打人之事詳細告之,就連遇到南陽公主之事也說了,不過這里有大把外人在,也不好說爭執的過程,只是含糊的說圣人將要秉公執法。
楊集聽得一言不發。
打人的事,他沒有放在心上。只要蕭穎牢牢抓住“皇家女人受人欺負”,道理就在她這邊;而被打的,左右不過是一些家奴罷了,與宇文述本人關系不大,頂多是令他威風受損,他為了給皇族一個交待,殺幾個家奴來表明態度都有可能。所以這個啞巴虧,他吃定了。
關鍵是代表自己的蕭穎、代表宇文家的南陽公主在皇宮交鋒,表面上是打了一個平手,可在案情‘明朗’、宇文智及是人渣的前提下,帝后表示的‘秉公執法’就有點耐人尋味了。或許他們本心也是想通過法律途徑來懲辦宇文智及,故而以此來打發蕭穎、南陽公主,要是他們本來就想‘秉公執法’,那就值得重視了。
旁邊的竇慶見到楊集一臉冷漠,以為他要博美人一笑,打算出去屠宰那幫禽獸,連忙提醒道:“王妃這里已經大占上風了,你可休要再去生事。那宇文述位高權重,他的勢力遍布朝堂內外,你要是與他硬碰硬,得不償失。”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楊集一眼,繼續說道:“關鍵是,綜合一切證據來看,這起人命案的起因是你搶了宇文智及的貴重之物,可你不僅宰了一個惡奴,還把宇文智及弄瞎弄啞、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宇文述又豈能善罷甘休?”
雖然楊集和宇文述在關隴門閥眼中,都是一個鳥樣,可楊集畢竟是竇慶的老表,在利益上、感情上,他都沒理由去幫那個更加可惡的宇文述。
“就算他想善罷甘休!我也不答應!”楊集笑著向竇慶說道:“表兄是不是想知道我搶了什么玩意?”
“正是!”竇慶也不否認。
“到那邊坐下再說。”楊集像個主人一般,領著蕭穎、柳如眉在梅樹下落座,同時邀請竇慶入席。
楊集為竇慶斟了一杯溫好的江南黃酒,對他說道:“我搶到的東西,是宇文述的大罪證,說算扳不倒他,也能他讓夾起尾巴做人。”
竇慶心說一聲果然,說道:“其實這也是我和屈突蓋之所料,否則的話,宇文智及也不至于向你這個衛王拔劍了。”
楊集飲了一口酒,又說道:“不是做兄弟不提醒你,你最好不要多問此事、也不要貿然參與進來,對你沒半點好處。”
竇慶苦笑道:“你覺得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