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看了看奏疏,發現兩人的聯名奏疏上面,竟然裁減了三百多個官位,新設立的六署職位、職責也一一的列了出來,甚至連各個職位的官階也給出了建議,看得出來,兩人做得很用心。只是一時半會之間,他也不好作出定論。
他合上奏疏,說道:“六署職位設得很合理,我沒有什么意見,只是官階方面,我得仔細想想,改天開個小朝會商議一番。另外,先帝重定五禮之時,由于時間太過倉促,導致楊素等人將正聲清商、九部四儛之外的樂律盡皆禁止,甚至有些地方世代相傳的祭祀之樂也被禁止了,這就顯得相當過分了,所以我認為朝廷不能這樣一刀切。未免民間不滿,樂律這方面,你們也要改改,適當的放寬一些。下去以后,可從各地搜羅一些出色的樂家子弟,充陳太常。”
“臣遵命!”高颎、裴蘊躬身應命。
“還有……”楊廣正要繼續點出不足之處,卻見宇文述已經走了進來。
宇文述進來以后,直接在楊廣面前“噗通”一聲跪下了。
在場三人都嚇了一跳。
大隋王朝可不興什么三跪九叩,便是百姓、乞丐見到皇帝也不過一揖及地即可,唯有在祭天、面對自家長輩的時候才要叩拜;而向外人跪,一般是孝子賢孫在長輩靈柩前,向來客答禮。
現在,需要下跪的各種情況都沒有,所以宇文述這個舉動把所有人都嚇到了!
饒是楊廣膽大、地位至高無上,但是他此時站了起來,飛快的跑向了一邊,不受宇文述這個跪禮。
他和宇文述是同輩,而臣子又不用向皇帝下跪,他若是受了宇文述這跪禮,那便是受死人禮,會折壽的。
“大將軍有什么事?還是起來說吧!你這么跪,也解決不了什么事啊?”旁邊的高颎是管這些禮儀的‘老大’,見楊廣跑向一邊,連忙上前將宇文述扶起來。
“圣人恕罪!老臣受人欺凌,卻無法討還公道,一時心急,這才亂了方寸,老臣驚擾了圣人,實在是罪該萬死。”宇文述順勢站了起來,神情凄楚的哽咽道:“老臣自前朝時期,便侍奉先帝左右,雖然沒有什么功勞,但一直忠心耿耿扶保大隋興盛,也算是有點苦勞……只愿圣人念在老臣年老體衰,戰戰兢兢侍奉兩代君王的份兒上,替老臣做主。”
在場三人都聽明白了!
宇文述治不了傷他兒子的楊集,便跑到宮里來告狀了。
高颎和裴蘊相顧一眼,默默的退到了一邊。
楊廣見宇文述站好,這才重新坐回主位,問道:“你說的是衛王以及不醉不歸酒肆發生的人命案嗎?”
宇文述凄凄慘慘的悲聲道:“不止!衛王妃昨天黃昏在縣衙門口打了老臣幾十名家奴,而衛王今天,又在縣衙門外將我長子化及打成了重傷。”
“……”三人聽得臉色一黑,楊集這一家子實在是太彪悍了,先是丈夫傷了人家小兒子、殺了人家家奴,接著輪到妻子上,十分彪悍的打了人家幾十個家奴,而丈夫,似乎覺得被媳婦搶了威風,今天又打人家的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