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某種意義上說,如果楊集主動發起戰爭,使雙方打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反而對吐谷渾有利。
慕容邕猶豫了一下,向慕容伏允說道:“大汗,東南方傳來消息,說是黨項羌拓跋赤辭不斷收攏各部,其動向和意思盡皆不明,我們是不是應該遏制一二?”
“哼!”慕容伏允聞言,不由冷哼一聲道:“暫時不必去理會他,而且他此番動作,間接幫我們吸引了蜀州總管周法尚的注意力,于我們吐谷渾有益無害。等我們度過眼前危機,要想分化人心各異的黨項并不難。對了,那楊集近來有何動靜?”
“楊集?”慕容邕怔了一下,緊接著搖頭道:“并無任何消息傳來,據我軍斥候來報,楊集自楊堅病重至今,一直在大興城逗留未歸;涼州諸事,皆由陰世師和虞世南在打理。”
慕容伏允皺眉道:“從之前的表現來看,楊集絕對是一名有勇無謀的勇夫,他在涼州局勢未明之前,沒理由心安理得的在隋朝京城這么久。通知斥候和細作,嚴密監測楊集的動向,只要他來了涼州,務必在第一時間通知于我。”
慕容邕問道:“大汗,您的意思是說楊集已經到了甘州,而京城那個,是假的?”
“正是。”
“大汗是否多慮了?”慕容邕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雖說我們丟失了鄯善、且末,可防御線也因此縮短了,隋軍現在不管從哪個方向進軍,都難以瞞過我軍的細作。而楊集的主力大軍皆集中在當金山口北谷,而那里又有八萬大軍坐鎮,想必隋軍是打不進來的,而余者各個節點,皆是防守有余,進取不足。所以就目前而言,楊集即使是到了甘州,恐怕也威脅不到我吐谷渾吧?”
“當初我們在西部擁兵十余萬,我也沒想到慕容兆、慕容鐵刃敗得那么慘,更沒想到,楊集竟然以所謂的鄯善軍來麻痹他們。”慕容伏允橫了慕容模邕一眼,冷冷的說道:“既然楊集做得了第一次,難保他不會故伎重施,所以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讓拓跋木彌為山南大元帥,盡快去接管當金山口南谷軍隊,只要穩住西部局勢,其他對峙節點就好辦了。另外,給慕容兆一道任命、一個承諾。”
慕容伏允沉聲道:“只要他守好南部,并且愿意守住東南部,我便冊封他為吐谷渾第二可汗,同時,令尼洛周立即率退軍,主管祁連原諸軍事。”
慕容邕行禮道:“喏。”
慕容伏允想了想,又對他說道:“你將這些事交給他人執行即可,你明天,再去張掖一趟,一方面盡可能的說服隋朝罷手言和,另一方面,也是借機打探涼州的的軍事動向和軍事部署。若是能夠終止對峙,我記你大功一件。”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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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業元年二月底,中原大地大地解凍、萬物復蘇、翠色盎然,又到了動物交配的季節。但是在鄯善當金山口一帶,卻是寒風凜冽、冰雪初融。
一陣陣凄迷煙雨,淅淅瀝瀝的澆灑在蒼茫壯闊的阿爾金山西麓原野,起伏的山巒、蜿蜒的河岸似乎都披上了一層似有似無的淺白色毛氈,不過即便這樣淺淺淡淡的生機,也掩蓋不了那西北那光禿禿的蕭瑟。
如今,當金山口北谷已經落入大隋之手,并且成為大隋西進吐谷渾腹地的第一戰略前沿。兩山夾著的山谷當中立著一座巨大的軍營,由于帳篷本來是灰白色,這時再蒙上一層冰雪,使一頂頂帳篷幾乎與天地同色,如果不走近觀看,根本不會發現這是對帳篷,而是誤以為是一個個隆起的雪丘。雖然帳篷上的冰雪有壓塌帳篷的危險,但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帳角和帳頂上的積雪,可以封死一切縫隙,讓帳內盡量暖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