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楊集能夠很直觀的看到涼州的變化,甘州州治張掖、涼州州治姑臧、蘭州州治金城、會州州治平高出現了許多充滿異域風情的建筑,洋溢著以往所沒有的生機和氣息,這是因為絲綢之路的重啟,吸引了大量域外商人的到來。
這些人的到來,不僅帶動了涼州經濟,也帶來了不同的風俗文化。
楊集在涼州境內提倡百家爭鳴,他為何要提倡?是因為這東異域的文化乃是大隋王朝所或缺的,他認為無論中原文化還是各家各派學說,只有在競爭中才能實現升華,如今的儒學地位雖然尊崇,但還處于走向興盛的階段,并未完全成為那種故步自封的儒教。
楊集作為大隋中的一員,骨子里對中原文明有著特殊的感情,他知道如果任由儒家獨攬天下,那么儒家走向腐朽是必然的結果,所以為了讓儒學永葆青春,他特意放任其他常說涌入涼州。目的是使儒學在競爭中得到發展,目的是使儒學在危機中吸納各家之所長,補充自身之不足。
他對儒家的臉皮十分了解,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些來自西域、西方的先進文化認識,很快被儒家納為己有,然后振振有辭、引經據典說的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孔子、孟子、荀子就已經提出了類似的觀點。
但不管是儒家的也好,來自西域的也罷,只要是好的,楊集就認。
“州牧!”蕭瑀見大家都是報喜不報憂,心中甚為不喜,皺著眉頭向楊集說道:“瓜州自漢開始,就形成了以張氏、索氏、宋氏、令狐氏、汜氏、陰氏、李氏為代表的大族大姓,他們許多子弟是前涼和西涼的位高權重軍政要員,時至今天,瓜州八大姓幾乎把持了瓜州的軍政和民生,這也就罷了!”
蕭瑀臉色凝重的向楊集說道:“但是他們在地方上稱王稱霸、得志猖狂,自我大隋立國以后,先后逼反了二十多個羌人、胡人部落。十多天前,有十多個羌人、胡人部落代表齊至甘州告狀。”
“告誰?”楊集聽了蕭瑀的話,不由得得重視了起來,在他治下的涼州素來講究以法治國,如果有人行不法之事,他絕對不會寬恕。
“他們告瓜州長史張定煌的張家、李家!連州牧府派駐瓜州的刑曹官員、監察官員也一并告了。”蕭瑀肅然拱手道:“他們告張定煌貪婪成性、尸位互餐,告刑曹和監察官員官官相護。卑職準備徹查此事……”
“給我查!務必給我一查到底!尤其是執法犯法的法曹官員,一定要從重嚴懲。”楊集冷然道:“法曹乃是保證涼州官場廉潔的利刃、警戒線,絕不能讓貪贓枉法之輩混入執法隊伍中來。該殺的給我殺了、該發配的給我發配。”
“喏!”蕭瑀的性情比較固執、執拗,自他隨著楊集來到涼州以后,以他為首的涼州法曹挖出了許多貪官污吏。
正是因為他的嚴于律己、秉公執法,使涼州諸多政策步入正軌,尤其是抄家所得的財物、地契以及房產,不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羅列出來,而且有大半確確實實歸還了苦主,故而使百姓對于貪官污吏的下場皆是道上一聲活該。
由于蕭瑀清正廉潔、清清白白,就算是涼州下上的地方豪強,也不敢站出來指責他什么。況且地方豪強也不乏聰明人,他們不但把楊集的依法治‘州’的思想看得十分透徹,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楊集是要挑起地方豪強與百姓之間的矛盾,以打倒地方豪強的方式來贏得民心,讓涼州各州縣的地方豪強不再擁有絕對的支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