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忙碌完畢,楊集已經繞著屏風走進來了,目光到處,雙眼不禁一直。
青銅燈樹上燃著的蠟燭映得滿室通明,柳如眉早已躺在榻上,姿態慵懶誘人,額前一綹烏黑發亮的秀發微微垂下,香肩半露,好生迷人。
她看著風風火火闖進來的楊集,率先問道:“這么晚了,公子怎么過這邊來了?”
“晚么?還很早啊!”楊集疑惑的看了看窗外,只是張掖春寒料峭、天氣猶冷,窗子被關得嚴嚴實實的,著實是看不到外面什么。不過府中各處的大燈盡是點亮了,明亮的燈光把窗前婆挲搖曳樹影印在窗紙上,顯得格外靜謐。
但是府中還照這么多燈,怎么也不像是柳如眉所說的“這么晚了”,他想了想,恍然道:“許是你染了風寒,頭腦昏昏沉沉的,便把時辰忘了。”
“應該是吧!公子來這里,莫非有事吩咐我?”柳如眉一邊問著,一邊把露出來的一只雪足悄悄的縮進被子里。
楊集忍不住笑起來:“你身上每寸肌膚都被我看過、親過,還怕我看什么啊?”
柳如眉里面還躺著一個裴淑英呢,正偷偷摸摸的聽著,所以楊集平時讓柳如眉感到甜蜜無限親密話兒,令她羞俏臉發燙,害怕楊集再說什么不堪的話兒,她連忙岔開話題道:“公子有何事就快說嘛!人家頭腦昏昏沉沉的,都要睡著了。”說著還故意打了一個哈欠。
裴淑英原本半臥半趴在床上,匆忙間向里面翻了個身子,便呈大字型趴在柳如眉身后,一動都不敢動。此時聽了兩人的對話,裴淑英渾身都燥熱了起來,而且差點噴笑出聲來,但是她上身只有一件小小的褻衣、下身一條小小的褻褲,胸、臀、腿畢露無疑,簡直比光著身子還要誘人,所以哪怕再想笑也只有忍著。
“一來是聽阿穎聽說你染了風寒,我放心不下,便來看看。另外有一件事,想跟你好生商量!”楊集說著,便在榻邊坐了下來。
平時楊集怎么坐、怎么睡、怎么抱,柳如眉都不會在意,甚至還巴不得時時刻刻躺在丈夫懷抱里,可楊集現在的舉動卻把柳如眉嚇壞了。好在這張大床是類似小房子的月洞門罩架子床,且還有圍欄、床柱、牙板、四足及鏤雕花紋的上楣板,再加上這張床一面靠墻、三面有帷幔……這些加上光線不清,倒是能夠將一動也不敢動的裴淑英藏得嚴嚴實實的。
楊集不知柳如眉的緊張,伸手試了一下柳如眉的額頭,感覺有點燙,但不算是太過嚴重,這才松了一口氣,接著便說起了正事:“如眉,平云是不是在跟你學幻術、易容術?”
幻術和易容術在大隋王朝是不入流的雜技,是一些人家世代為生的技能,但是柳如眉在楊素府中的時候,卻將那些雜技大師的雜技學來辦大事,雖然張出塵也學了、了解了一些原理,可或許是天賦問題,只有柳如眉學得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而獨孤平云在突厥大舉入侵之時,被柳如眉喬裝成了惟妙惟肖的楊集,并且和李靖從瓜州跑去張掖坐鎮,雖然他最后沒有起作用,可他自那時起,對幻術、易容術產生了深厚的興趣,竟然要拜柳如眉為師。
柳如眉倒也愿意教他幻術,可她畢竟是獨孤平云的表嫂,怎么可能答應收楊集的表弟當徒弟?若是如此,輩分豈非是全亂了?然而獨孤平云覺得男女有別,若他一直跟著柳如眉學藝,生怕惹來什么風言風語,便一直想要拜師學藝,一旦有了了師徒名分,便會減省許多麻煩。
這兩人一個不愿收徒、一個要當徒弟,如此僵持了一段時間,禁不住幻術、易容術魅力的獨孤平云便求到了楊集這里,希望楊集幫他說情。
“是!”柳如眉應道:“確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