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剛剛接到李世謨寫來的緊急軍情,說是阿赤不慎落入敵手,他正自擔憂著,卻不料聽說他自己回來了,李靖頓時又驚又喜,連忙迎了出去。當他看到阿赤大步而來時,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阿赤,你不是被敵軍俘虜了嗎?怎么忽然之間就回來了呢?”
阿赤哈哈大笑道:“我雖然落入了敵軍的陷阱,幸慶的是他們沒有把我殺死,而是將我帶去了契苾作易,我便借機把契苾作易說服了,他愿意率軍降我大隋,車勒鎮也不用你打了。”
“好樣的,這個大功算你的,我一定如實給你表功。”李靖聞言大喜,他也不想知道過程,怎么被抓進去、怎么說服契苾作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阿赤說降了契苾作易,這不僅僅只是大功一件,而且可以讓他們不費一兵一卒的殺入鮮卑大草原。若是運作得好,能夠將慕容卑全族老小一網打盡。
“李將軍,契苾作易武藝高強、文武雙全,在大湖區擁有極高的聲望。他當初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部落,才奉慕容卑為主的,正是因為他的部落小,成不了什么氣候,慕容卑才將他視作心腹之將。他現在還擔心我血洗他的部落,所以提出的條件是向大王投降、只有得到大王承諾才放心。”阿赤湊近李靖,將自己在路上打聽到的情況低聲說了一遍,介紹完畢,又說道:“末將要帶他去見大王,李將軍你寫一封信吧!把巴顏鎮、車勒鎮的重要性說一說,給契苾作易保留一點面子,一定能夠讓他對我大隋死心塌地,日后也能更好的為我大隋效力。”
“這個簡單。”李靖看了一下天色,問道:“他什么時候投降?”
阿赤回頭看了遠處的車勒鎮一眼,只見大門敞開,一隊士兵舉起白旗緩緩的走了出來,而在他們身后,又是一群手無寸鐵的守軍,他便笑著說道:“契苾作易這不是來了嗎?”
不久,契苾作易被李靖和阿赤迎進了大帳,眾人分賓主落座,李靖笑道:“契苾將軍棄暗投明,實乃兩軍之福。憑將軍之才,以及今日所立之功,必會被大王重用。”
“這兩年來,我部一直與大隋通商,從往來商人口中得知衛王不問出身、唯才是舉,今天得以降隋,是我契苾作易的榮幸。”
說到不問出身、唯才是舉的時候,契苾作易忍不住看了阿赤一眼,阿赤哈哈一笑:“我也是身懷雄才的大才,否則,怎能說服你歸降?”
“這話說得也對。”契苾作易聞言無語,若非大隋王朝如日中天、勢不可擋,自己又豈能聽信阿赤一面之辭,就率軍來降?
他向李靖行了一禮,說道:“李將軍,我愿助貴軍一臂之力,爭取早日平定鮮卑大草原。”
李靖見他如此識趣,笑著行禮道:“既如此,那么一切拜托契苾將軍了!還請你將所知一切告知。”
契苾作易想了想,便將自己所知情報說了出來:“在衛王血洗大湖區之前,慕容鮮卑的實力勉強進入第四名,前三名分別是突厥、同羅、仆骨。戰后,突厥人被洗清一空,同羅、仆骨兩部懾于大隋神威,又見慕容卑與大隋交好,只好尊他為主。而慕容卑在衛王離開后,便將原屬于西突厥的殘余勢力收入麾下,這才使他的實力得到飛一般的發展。如果把今天的大湖區分成五份,那么慕容卑在實力上獨占兩份,同羅和仆骨各占一份,另外一份則由我們這些小部落湊齊。”
李靖沉吟半晌,問道:“照契苾將軍這么來說,同羅和仆骨是因為害怕大隋,才聽從慕容卑調遣;如果我大隋與慕容卑交惡,你覺得他們有可能尊大隋之令嗎?”
“慕容卑統治大湖區的時間極短,他一直視同羅和仆骨為威脅,一次又一次的吞食著同羅和仆骨的外圍勢力,大家對他是敢怒不敢言。”契苾作易停了一下,又說道:“重要的是,仆骨部酋長仆骨崇不愿投降啟民可汗,李將軍和衛王如果勸他,他極有可能棄慕容卑而降隋。”
“等一等。”李靖沉聲道:“這里和啟民可汗有何關系?”
契苾作易驚訝道:“難道你們不知道慕容卑已經降了啟民可汗嗎?”
“不知。”李靖臉色變得異常凝重起來,他意識到己方在情報方面出現了失誤,雖然楊集出兵之前,就防止阿史那·俟利弗設出兵干涉,但是大家都沒有往隋、突暴發全面大戰之一方面去想;如果慕容卑降了啟民可汗,那么阿史那·俟利弗設不僅會干涉,甚至還會與大隋暴發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