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雖然不能使用寂滅海,但你辛苦修行出來的斬仙劍靈也無法存在,你忘了我原本就是劍修嗎?就算只靠劍意與架勢,你也贏不了的啊。”
鏘啷!火星爆炸!
諾言揮手一抹,一把柔水之劍豎橫在身前,架住了衛道陵在心象外景展開的時候,好似蛟龍出海般迅猛劈出的一劍。
兩劍碰撞,任憑衛道陵如何用力,斬仙劍依舊無法再進分毫。
論其劍,誰又能比千年前執劍開海的諾言更強呢,衛道陵自然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在雙劍碰撞的同時,他笑了。
“斬仙,斷因果!”
“什么!”諾言一愣。
但下一刻,斬仙劍靈突兀的出現在諾言身后,一劍劈出,劍光撕裂了空間,扭曲了昏暗的光線,在十分之一的瞬間發出無情的劍嘯。
噗!
鮮血橫流,血雨拋飛。
諾言猛然轉身,看向了身后的斬仙劍靈,隨后眼中露出了一絲恍然,而她的嘴角,也不斷溢出鮮血:
“原來如此,這不是你修煉出來的劍靈啊,能在無仙無魔的心象外景中動用的劍靈,小衛啊,你這是硬生生將自己的魂魄斬出一半煉化成了劍靈,這才能配合你的外景世界制造絕對的殺局。”
“寧愿忍受著七魄殘缺,三魂撕裂的痛苦,不惜如此也要殺我,你對我的恨意到了這種地步嗎?是因為無敵?還是為了除魔衛道?”
道陵仙君沉默一聲,“宗主,你難道到現在也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逐漸變得偏執,當年無敵師兄繼承神劍失敗,邪災破封而出,施虐青州乃至整個大陸,之后你就再沒有為神劍找過傳人。”
“先是犧牲修為硬抗,從劫仙下降到玄圣,又下降到了圣者,如今連圣者的境界都維持不住一時三刻,之后選擇用靈石布置大陣封印,甚至吞噬傳劍者分擔污染,可你被神劍腐蝕的情況依然在不斷加深。”
“五百前你犧牲修為,兩百年前你依賴靈泉大陣壓制異變,一百年前要用神劍貫體,把自己釘死在陣眼上才能維持心智,那下一個一百年,你需要什么,身體徹底化為混沌?還是犧牲自己的部分仙人之軀,去換取百年的安寧?”
斬仙劍就直直的抵在諾言喉嚨處,道陵仙君語氣中充滿了悲意:“你口中可隨意犧牲的卑微泥土,是凡人,是弟子,是仙家權貴,是整個天元宗,更是你自己。”
“那什么才是值得犧牲這一切,也要去保全的璞玉呢?”
諾言眼中,絲毫不見慌亂,更不見半點緊張,語氣還是一樣的平靜:“盛世的安寧!你看到了宗門權貴壓榨凡間,仙家煉蠱般的殘酷,看到了無數讓人心生怒火的卑劣之事,看到了在安寧之下隱藏著的無數黑暗與骯臟。”
“但這份安寧本身就足以成為一切的意義,這是無數人的犧牲才換來的,他們求而不得的盛世。”
“小衛,你的判斷很正確,我確實只能維持圣者境界一時三刻,但你可知道,欺天決并非一種法決,而是我的心象外景。”
諾言臉色凝重,伸手一劃,道陵仙君的心象外景頓時消散,再出現時,兩人已經瞬移到了蓬萊頂端。
而諾言本身的傷勢,盡數消失。
欺天決,欺天,欺人,欺命,可更改世間一切,這是法決,同樣也是她的心象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