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可是,或許你們現在的力量可以左右一場戰爭的局面,但是面對無盡的敵人你們依舊會被吞滅。
你們需要時間,我們也會給你們創造時間,先祖遺留下來的‘魂’也會給你們創造更多的時間。
這不是你們一代人逞英雄的時候,而是數千年來無數人類等待的決戰之機。
你們背負的,比你們所能想象的更多。
我們可不是海對面島國那些瘋子,用孩子們的未來賭那虛無縹緲的所謂國運。
我們是軍人,就是在用犧牲換取你們成長的時間。從先齊開始,死于這人神戰場的軍人還少嗎?”
中年男子的話語中有著對少年的期盼,有著對先祖的尊敬,有著對海那邊某島國不屑。
卻唯獨沒有對未來的憧憬,仿佛······他即將逝去。
于此地,于此時。
少年還沒能細細評味中年男子的話語,就感覺被一只巨大的手提了起來,然后被一股巨力丟到空中。
少年在空中還想掙扎,卻被一只巨大的飛鳥抓住了身軀,無法動彈。
在高空的氣流和突如其來的顛簸下,本就疲憊的少年昏迷了過去。
只是在昏迷前,少年似乎在隱約間還聽見中年男子對他最后說了一句話。——“我并非一個好父親,替我向她道個歉,
當然,如果你想追我女兒的話,你算是我認同的女婿。”
空地上,中年男子踏著堅實的腳步往前邁進。
一往而無前,無畏、無懼故而無敵。
在他行進的道路上,無數人類的尸體堆積,有些尸體的腦袋上還有這貓、狗、兔一樣的耳朵。
一顆又一顆半人高的巨卵立在尸體中間,巨卵的基盤下伸出一根又一根中空的觸須。
這些淡綠色的半透明觸須從尸體的某個部位鉆進去,然后又有如同樹木根莖的觸須從尸體表面浮現出來。
到最后,只留下些骨架上覆蓋著觸須,證明著主人曾是個鮮活的生命。
當然,那骨架也不過是沒有骨髓的脆弱空殼罷了。
走著走著,一只手抓住了中年男子的腳踝。
男子低下頭,看著抓住他腳踝的人。
那是一名黑人男子,他的臉上布滿了綠色的正在蠕動的觸須,他想要開口說話,卻被從喉嚨中伸出的觸須堵住,什么也說不出來。
只能用僅剩的一只眼睛苛求的看著中年男子,因為另一只眼睛就在剛才被觸須擠爆了。
中年男子掏出腰間的短管獵槍,將撞針往后拉。
在劇烈的聲響后,黑人男子終于是得到了解脫,可惜的是并沒能留下欣慰的笑容。
瞥了一眼黑人男子的尸體,中年男子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他認得尸體背后的徽記,那是議會直屬的27支分隊之一,南美黑耀分隊的徽記。
而從現場看來,從今往后議會的直屬分隊恐怕只有26支了。
在空地的中間是一座金字塔,瑪雅人建造的古金字塔失落在南美洲叢林之中,這邊是未被人類發現的一處。
在順著金字塔越往上巨卵便越大,在金字塔的頂端的是一個巨大的兩米多高的巨卵。
中年男子登上塔頂雙手持刀,由下至上一記撩斬,將這個巨卵連同巨卵中的‘神族’都一刀兩斷。
綠色的粘稠血液流了一地,也沾染了中年男子一身。
而當這枚巨卵被斬殺的時候,全場所有的巨卵都開始蠕動,似乎是卵中的生命終于感到了威脅,準備破殼而出。
此時,一個虛影出現在中年男子的面前,那是一個胖子,穿著T恤和沙灘褲,帶著墨鏡留著夸張的八字胡的胖子。
怎么看都是一副在海灘度假的休閑裝扮。
“呦!穆老兄,看你的樣子,恐怕是沒有辦法千戰了,穆千戰的名字看來有些名不副實嘍。”胖子翹著二郎腿坐在金字塔的石階上,手上端著果汁。
如果不是遍地的凄涼與血腥,這就像是一個在某片度假勝地曬太陽的暴發戶大胖子。
穆千戰點點頭,人過中年的他無法完成年輕時許下的諾言,想要完成一千場戰斗并不容易。
露出釋然的笑容,穆千戰對著那胖子點頭致敬,然后說道:“讓耆廣隸先生笑話了,或許這就是我們短命種族的局限吧。”
名為耆廣隸的胖子搖了搖頭,沒有了開始的戲謔,頗為嚴肅地對著穆千戰說道:“不,這場戰爭你們很出色了,我只不過是一個看客。
若這是一場演出那已經足夠精彩了。
可惜的是這并不是演出,所以顯得格外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