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舒懷笑了笑,說道:“總是人命放在第一位的,這余縣縣令雖不喜我,卻還不至于因此要刁難我,他們辦案草率,既枉顧了人命,也讓我們查不到想要的,我總要去提點一下他的。”
玉珠晃了晃手里的箱子,說:“可惜楊捕快自己收了那鑰匙,我想再看看它也不能。”
“它暫且鎖在衙門里,也是比較妥當了,不急在一時。”
左右這里就他們兩個人,玉珠便問他:“大人從何處得來的這顆珍珠?您到底為什么特意要找這些珍珠?”
之前她對唐舒懷有些心防,自然不敢問,但如今兩人也親近些了,她覺得他也并不會刻意隱瞞。
唐舒懷果然不回避,只是說道:“這個問題我自會回答你,莫急。如今先休息一會兒吧。”
離余縣的路要一個多時辰,玉珠雖然并不困,不過還是聽他的話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了。
……
迷迷糊糊地醒來時已到了余縣衙門,玉珠將手里的箱子與人交接后便完成了任務。
唐舒懷去見縣令,具體說了什么她并不清楚。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余縣,長洲府富庶,下轄的余縣并不是大縣,卻也算繁華,一大早縣城里便熙熙攘攘的。
荇藻并未跟來,姚亨冷著臉帶玉珠在縣衙附近尋了個早點鋪吃餛飩,兩人邊吃邊等。
玉珠面對姚亨的冷臉倒是沒什么不適,左不過就是不說話,他不尷尬,她有什么好尷尬的。
唐舒懷出來時臉色并無不妥,但玉珠還是覺得他受欺負了,她那略帶同情小眼神自然不會被唐舒懷錯過,他卻是笑:“餛飩可還好吃?”
“還行,大人再去吃一碗吧。”
唐舒懷想了想點頭,“也好。”
“那張縣令可又對大人不敬了?”
姚亨的臉色更冷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拍案而起沖進縣衙里砍人。
“還好。”唐舒懷細長的手指捻著粗糲的調羹,在餛飩湯里輕輕攪了攪:“我如今雖無官職,到底是有功名在身的,他不能對我如何。”
玉珠道:“大人是進士啊。”
姚亨同荇藻一樣,平素最不能忍有人輕慢了唐舒懷,冷冷地開口:“大人三元及第,殿上欽點的狀元。又豈是尋常進士可比。”
這小丫頭真不懂事。
唐舒懷抬眼,示意姚亨不許再說這些。
“皆是天子門生,沒有什么高低,何況那也是過去的事了。”
玉珠嘖嘖了兩聲,倒也沒有流露出格外欽佩羨慕的神色來。
姚亨不由哼聲,這小丫頭不僅不懂事,還沒見識。
她根本不知道三元及第有多厲害,百年來也就兩個罷了,何況唐舒懷十七歲登科,便說是天縱奇才也不為過,直到如今,他家大人殿試的文章還被翰林院謄錄了作為范文,但凡唐舒懷之后的太學生、進士及第便沒有沒讀過他文章的。
唐舒懷吃完了餛飩,擦了擦手,才說:“杏芳那廂,衙門里決定開墳驗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