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兩次做的夢,玉珠推測,大概就是這怨珠主人殘留的記憶了,隨著她不散的怨氣牢牢附著在那顆珍珠上。
回到適才玉珠問唐舒懷的問題,這顆珠子到底是怎么隔三差五丟的?
怨珠雖不祥,卻只是死物,它不能自己長腳跑了,最可能的是人為,若有這個人,此時也早被姚亨揪出來了,若不是人為,他們還算漏了一種可能,是某樣動物。
動物有靈,這唐府中很可能藏著一樣通靈性的動物,它時常想來偷珠,但總是很難得手,因這顆珠子目標太大,即便偶爾得手了,也很快被寒玉他們找回來了。
而那次蘋果兒不慎將珠子遺落在花園里時,對于它才是個極好的機會,它多半是想把珠子拖回棲息的溝渠里。
為什么是溝渠?
不僅因為杏芳死在溝渠邊,也因為之前唐舒懷就發現了徐天師身上一處細節,他腳下沾著濕潤的污泥,說明他死前必然去過一個有水有泥的地方。
很有可能也是同杏芳一樣,如廁之后到了那溝渠邊,也許就在那時他就恰好見到了溝渠中有一顆珍珠。
徐天師十分貪財,見到這樣的寶貝怎么可能不貪,便脫了鞋襪下水去摸,他雖欺世盜名,但不是杏芳之流可比,被那東西一口咬在腳底,但他不以為意,還有余力走回房間。
并且就像姚亨說的,他死前還很開心,但是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珠經》上曾記載過一則不可考證的小故事,曾經有個巫女死后被忌恨她的族人做了水墓,埋在了水底,她的怨恨催生了怨珠,而同時這怨珠十分招引周邊的活物,有條魚吃過她的血肉、吞下怨珠后,竟成了一條極為可怖的食人魚,便如養蠱大成一般,怨氣成了最毒的毒藥,后來此魚溯游進了村落,竟是害了不少村人,直到被一個屠夫砍了腦袋才算終止,但那顆怨珠卻沒有完全凈化,最后送到了佛寺里才算終結。
這個故事太像民間傳奇故事,玉珠覺得可能在唐舒懷看來也是如此,看過以后不過一笑,但她卻很有幾分相信。
唐府的大概不會是魚,可能是蛇,但也可能是龜,是蛙,速度不快,但可以同時在水中和陸上生存。
動物有靈性,吞吃了怨珠后更甚,而一具死尸未必不能煉出兩顆怨珠,這兩顆怨珠之間自有聯系,相互吸引,所以那東西才會一直盯著老夫人的那顆珍珠,或者說,也許是唐舒懷帶回了那顆珍珠,才引得它進入唐府。
玉珠說完后清清嗓子:“所以派人去那條溝渠里摸一摸就知道了。”
姚亨沉默之后再沉默,只是盯著唐舒懷。
玉珠以為他們多少會不太相信,可唐舒懷卻道:“不止溝渠里,府里的草叢,甚至松軟的泥土下,都可找一找。”
連姚亨也沒有狐疑,甚至表情凝重,好像在琢磨一件很重要的事,剛才對著她的那些不信的神情好像是出現在了別人的臉上。
這接受能力未免有些太高。
“時候不早了,你們兩人忙了一夜,早些去睡吧。”
尋常丫鬟只能睡主子的腳踏,但唐舒懷卻極大方,竟是給玉珠在隔壁留了一間和他一樣的房間。
玉珠不由稱贊道:“大人真大方啊。”
姚亨又對她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