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悲傷的,或許,它可以是精神的升華,心靈的洗滌,肉體的解脫。所謂的天堂,無非就是沒有痛苦、沒有離合,心(新)的歸處。
臨近下班時分,來了份需要加班的活,家屬指名要女整容師。
慘不忍睹、鮮血淋漓的一幕,掩蓋在白布下。操作臺上,靜躺一位睡著的人,她再也醒不來。
音樂緩緩流淌,尹默低頭默哀,表達對逝者的尊敬和緬懷。
逝者生前注重儀表,家屬希望,保留最后一絲體面,讓逝去的人走的踏實。不幸的事,總是在上演,她已然習慣了這種場面,專業、冷靜,是她最基本的職業操守。
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已然是三小時后,活動已經僵硬的手腳關節,尹默感覺好疲憊。
她的工作已經完成,剩下的將是家屬和逝者告別。見到失去的親人,逝者家屬的情緒總是很悲傷,尹默好心攙扶,因情緒激動而昏迷的人。逝者家屬抵觸的扒拉掉尹默的手,明顯的介意和嫌棄,尹默這雙觸摸尸體的手。
將自己泛濫的好心和疲憊的身體,都統統帶離這個地方,尹默眼前一黑,若不是扶住墻壁,她差點摔倒。
“還好嗎?”文淵的聲音,將思緒飄走的人,拉回現實。
第一次,職業生涯里,遇見這種毫不掩飾的嫌棄。尹默置之一笑,不甚在意。選擇這份職業,她就有接受任何非議的勇氣,包括生死。他們怕的不是尹默本人,而是她從事的那份職業,所帶來的未知的恐懼。
“沒事,習慣了。”尹默不是一個嬌弱的女生,哪怕此刻,她有孕的身份,允許她可以脆弱一下,可眼前的人,不是她可以示弱的那個人。
“身體不舒服了。”尹父出現,緩解了此刻微妙的氛圍。
見到尹父,文淵很尊敬,道:“師父。可能沒吃飯,身體吃不消。”
“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擠出一絲應付的疲憊笑容,尹父讓人去一旁的休息間坐一會,閔浩卿恰巧此刻出現。
“默默,爸。”若不是處理手頭上的瑣事,他早來接尹默。
“來了。”文淵見閔浩卿來了,簡短的打過招呼,離開前,眼神短暫的在尹默身上停留瞬間,便識趣離開。
閔浩卿見尹默臉色疲倦,便知尹默又不顧身體,上前攙扶尹默的舉動,尹默一個閃身躲過。閔浩卿神情一愣,有些不解,不知尹默是何意。
想著自己剛剛觸摸過尸體,還沒來得及處理掉身上的工作服,正常人都會避之不及,怎么閔浩卿不介意,甚至還往跟前湊。
“怎么了?”閔浩卿有點生氣的征兆,礙于尹父這個大功率的燈泡在場,不好有其他過分舉動。
“沒事,出去等我,收拾一下就好了。”尹默的解釋,緩解了閔浩卿差點沒忍住想親吻尹默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