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的夜晚,是怎樣的?
就是給顧客端著酒,在心底默記著調酒師的手法,一直干到天快亮的時候,就準備清掃、打烊……
……然后,回出租屋吃點東西,洗澡、睡覺。
在水墻上夜班的普通的一天。
可她錯了。
那位今天和她聊得很開心的新客人,在安妮塔回家路上突然出現,用帶著消音器的手槍一槍打中了她的胸口。
這痛得安妮塔當場捂著傷口倒在地上,連爬起身或問問為何要對她這么做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一試圖說出某個單詞,就只能發出些血泡音,和因肺部穿孔發出的艱難喘息。
不知他到底是辦事謹慎,還是保留著最后一絲憐憫,又朝安妮塔頭上開了一槍。
她的意識,就這樣凝固在了子彈穿過顱骨的瞬間。疼痛也隨之而去。
……原本,應該會一直這樣的。
可安妮塔被喚醒了。
喚醒她的,首先是身上的劇痛。
隨后,是那個出現在眼前的一團可怕暗影——只能勉強看出,這是個男人。
她嚇得大叫,連滾帶爬,朝后蹭了好幾米,隨后才想起自己是可以走路的,便扶著墻站起身來。
那一瞬間,她的神智才將混亂和驚恐剝奪的思考能力奪回。
安妮塔意識到,雖然血跡還在,但自己的傷勢不存在了。剛剛蘇醒時感到的疼痛只是一點殘留而已。
但為什么會這樣?
我不是被槍殺了嗎?!
難道……這是死后的世界?
安妮塔有好多問題想問,理智也因為受到過多沖擊,一時間幾近崩潰。
但這位自稱叫梅鴻、籠罩在暗影中的鬼魂,沒有讓她繼續混亂下去。
梅鴻顯然不喜歡廢話。他直接表明身份,說自己是一位失去肉體的煉金術師和秘法師,剛剛就是他幫了安妮塔,將她復活了。
他希望安妮塔·克萊德當他靈魂的容器,讓他寄宿在身上一段時間,并且幫他恢復肉身。
梅鴻顯然看出安妮塔在懷疑他了。于是,他便直接將她想說又不敢說的事情提了出來。
梅鴻說,你可能覺得我和殺你的人是一伙的,復活你時可能對你施了什么邪惡的魔法。但這些他都沒干。
他也保證,自己和剛剛的殺手毫無關聯,并且,由于這是一段合作關系,所以他也會幫安妮塔找出殺手的身份和目的。
“但是……為什么選我當容器,又這么剛好出現在周圍呢……”克萊德不安的問道:“莫非,梅鴻先生你早就盯上我了?”
梅鴻:“嗯,我本來也沒打算隱瞞。的確是早就看上你了,但就像我保證的一樣,我和殺你的人或勢力一點關系都沒有。”
“咦?!看上是指……”克萊德頓時顯得十分緊張。
梅鴻:“意思是你的身體非常適合當我的容器。別誤會,我對你這種類型的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克萊德:“是、是嘛……但你……會不會殺掉我的意識,奪走身體……?”
梅鴻:“如果我有這個意思,早就動手了。但我不想用別人的身體生活。更別提還是個女人了。所以這幾天我一直在考慮該怎么和你溝通,讓你愿意幫忙。所以今天出了這種意外,對我可是件好事。”
梅鴻:“好了,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直接告訴我答復,克萊德——我們達成協議了嗎?”
克萊德:“這……可你還沒說,你到底準備怎么恢復肉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