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解剖臺上,已經失去了靈魂,只剩一具殘尸的少女,陳翰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之所以高考時,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法醫學專業,除了自己本身對法醫這門神秘學科的興趣之外,這種為死者伸冤,替他們沉冤昭雪的使命感,讓他無比的向往。
在陳翰的眼里,死人真的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在尸體上顯現出的,那些活人們陰暗的心,和活人貪婪的**!
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寧愿選擇和一個清白的死人獨處,也不愿意與那些骯臟的活人同存。
懷著悲痛的心情,在心里為她默哀了三秒之后,陳翰便開始細細打量起了死者的臉部,然后伸手撥開了死者緊閉的眼睛,稍作打量之后,又伸手掰開了死者的下顎,拿手電筒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死者口腔內部的情況。
“死者面部青紫腫脹,眼結膜有針尖狀的出血點,口腔內粘膜也有損傷!”
金櫻子愣愣的看著陳翰,想不通他為什么面對非自然死亡的尸體會這么的自然,甚至這么大膽的上手在尸體臉部上下摸索,動作非常的穩,好像手上擺弄的根本不是個冰冷的尸體,而是一個古董寶貝一樣....
“愣著干啥!記錄啊!”杜兆輝不滿的哼斥道。
“哦哦...”金櫻子連忙從白大褂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個筆記本和筆,將陳翰的檢查結果奮筆疾書做記錄。
陳翰沒理會他倆的對話,依舊認真的在對死者進行體表檢查,除去面部之外,頸部之下,直到胸部、腹部、四肢、背部上,他都細細的檢查了一遍,但是卻未找到任何開放性的傷口。
“身體的其他部位,未見到任何開放性的損傷,但是在口腔內粘膜發現損傷,懷疑這個女孩生前應該遭受過捂口!有可能死于機械性窒息!之后才被拋尸水中!”
“也許,這是一起他殺案件!”
陳翰表情嚴肅,眼神銳利的看向杜兆輝,希望從他這可以得到認同的答復。
杜兆輝揚了揚眉毛,贊同的說道:“頸部皮膚未見損傷、瘀血,胸腹腔未見致命性損傷,但是卻在口腔中發現損傷,確實有可能是因為捂口窒息而死,但是單單只有這一個證據,不足以證明死者確實是因為捂口窒息而死。”
“但是確實可以懷疑是一起他殺案件!”
“準備進一步的解剖檢驗吧!”
陳翰點點頭,轉身就去準備解剖器械了。
通常情況下,尸體解剖是需要家屬同意才可以進行的。
但是,有一條例外!
刑訴法有規定,懷疑是刑事案件,對于死因不明的尸體,公安機關有權決定是否解剖!
在尸表檢驗時,杜兆輝作為主檢法醫師,他認定這是一起疑似刑事案件,那他就有權利決定解剖,就算死者家屬不同意,也無法阻止這個結果。
因為法醫要為每一個死者負責,在確定死者是非正常死亡的情況下,任何一個生者,包括死者的父母,都是潛在的嫌疑人,他們的任何行為,都無法左右法醫的判斷!
很多時候,哪怕案件已經定性,只要法醫覺得有疑點,那么哪怕被千夫所指,法醫都要冒著無數的指責,頂著壓力做出解剖尸體的決定!
這,是一名法醫需要承擔的責任,和這個崗位帶來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