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對方律師抓住了這一點,那么,這個案子就絕對不可能輸。”
話音剛落,澤地秘書就忍不住驚訝地捂住了嘴:“啊,那既然是一樁對方絕對不會輸的案子,那……那怎么最后會演變成這樣呢?”
恰在此時,窗外吹進來一陣涼風,吃亂了青木涼介頭頂的發絲。
他笑了笑,攤開手:
“呵呵……其實,讓大門未知子上場接受問詢,原本就是我拋給對方的誘餌。
我利用了稻葉凜的狂妄自大,以及她對于大門未知子的輕蔑。不過真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輕易就上了當。
實際上,澤地小姐,你以為我最后拿出來的那份三浦教授的研究報告,是讓我贏下這場官司的關鍵所在嗎?”
“啊,不是嗎?”澤地聞言,驚訝的反問。
一旁的松井更是整個人都傻了。
“當然不是。其實那份研究報告存在與否,對這樁案子的勝負根本無關緊要。
當稻葉凜開始對大門未知子進行攻詰,并且請出了她所準備的專家醫生時,開始主動與我爭辯的時候,她,就已經完敗了。
因為在這個時候,這場案子爭論的焦點,已經從我幾乎沒有勝算的‘人是否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很微妙地替換成了——‘景美公司所生產的蛋糕,是否是導致肥胖和糖尿病的罪魁禍首’。
前者,我毫無勝算。
后者,我不可能會輸。
事實上,后來請出財前醫生作證,也同樣是一個陷阱。我故意在這里露出了一個破綻。
只要稻葉凜仍然糾結于財前醫生外科醫生的身份,還想要從醫學的角度來壓倒我。她就只能淪陷在‘景美公司的蛋糕是不是會制造糖尿病’這個巨大的泥潭里。
當然,財前醫生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這是我所沒有料到的。”
“也……也就是說,其實……連帶著當時大門醫生所受到的遭遇……也都在老師您的計算當中了嗎?”
松井帶著滿臉的震驚與佩服,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的老師。
他忽然切實地感受到,兩人的智商好像的確不是在同一個水平。
青木涼介聞言輕聲一笑:
“呵呵……我其實并不需要三浦教授的論文來一錘定音,我只需要不斷地從全國各地,從東京、京都、大阪、奈良、長崎……
從每一座城市源源不斷地請來醫生和專家,為我在法庭上大聲地告訴每一個人,景美公司的蛋糕,就是導致肥胖和糖尿病的元兇,是一種正在進行犯罪的產品。
那么,澤地小姐,你試想一下,在這樣的輿論壓力下,即便是如景美公司這樣的國民食品聯合企業,又能夠堅持多久呢?
我根本不需要考慮勝訴,只需要不斷地無限期地把這個案子拖延下去,那么,對方主動向我求饒,就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說到這里,青木涼介的話鋒一轉,
“當然,這僅僅是建立在對方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基礎上。
所以,這樁案子就只能到此為止。
對方現在向我求饒,是因為他們想要用自己可以接受的代價,來彌補之后我在法庭上可能會給他們帶來的損失。
可一旦我們真的找來一群所謂的‘受害者’,真的把那些人逼到了魚死網破的境地。
那么,我們將變得毫無勝算可言。”
辦公室內,落針可聞。
青木涼介一席話讓圍觀的松井和澤地兩人重新刷新了對他的認識,真正意識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
半晌,當青木涼介悠閑地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水時,澤地才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禁嘆道:
“涼介桑真是一個可怕的律師呢!
竟然能如此輕而易舉就將對方玩弄于股掌之間,甚至連失敗了都還不知道為何失敗……不過,稻葉凜這樣的律師,還不足以逼出涼介桑全部的實力吧?我倒是很期待,涼介桑在法庭上全力以赴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