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涼介完全不知道對面幾人的想法,他只是做好了要出擊的準備。
在三澄美琴和松井有些緊張的視線中,在法官和大木元太不屑的視線中,他輕巧地取出一份文件,拿在了手上。
“法官大人,這是我提供的第一份證據。”
隨著他的話語,一張紙被放在了阿久津法官面前,阿久津夾起那張輕飄飄的紙看了一眼內容,只覺得有些滑稽。
青木涼介則是微微一笑,
“法官大人,你也看到了吧,這是來自死者的女兒——平野愛的證詞,表明她認為她父親并不是死于自殺。”
“呵呵……”
此言一出,對面坐在大木元太身邊的香取留美不禁笑出聲來。
連帶著法官阿久津和大木元太臉上都涌動著笑意。
真可笑啊,這年頭,連原告自己的臆想都可以拿來作為證詞了嗎?
現在的年輕律師為了贏,還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啊,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一點吧。
面對其他人的嘲笑,青木涼介的嘴角也微微上揚,但仔細看他的眼睛里,卻根本沒有一絲笑意,有的只有嘲諷。
對眼前這些尸位素餐的人的嘲諷。
“還有這一份,這份證詞來自我和本案的目擊證人之間的談話。
和之前由被告方提供的供述截然相反,這位目擊證人對這場爆炸的描述是‘遠比往油箱里扔一根火柴而產生的爆炸來得猛烈得多’。這還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呢。”
青木涼介笑容和煦地將手里的證詞遞交給阿久津法官,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大木元太的臉上。
大木元太微抬下巴,對上他的視線,也不過是嗤笑一聲。
蠢貨,以為這樣就能讓法官同意立案?
簡直是天真。
青木涼介這小子的水平簡直越混越回去了啊,甚至還不如之前的十分之一有趣。
他難道不清楚像這種前后不一致的證詞,只會讓法院對證人的誠信產生懷疑,并且不采納該證人的所有證詞嗎?
阿久津也漸漸對青木涼介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把戲感到厭煩,忍不住催促道:
“青木律師,如果實在拿不出什么有效的證據,還不如直接就放棄吧,畢竟弄成現在這樣,誰都不好看。”
“法官大人,何必這么著急呢,即便是想要判處死刑,都起碼還要給犯罪者申訴的機會吧。”
他嘲諷一笑,緊接著又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紙,放在了法官面前,
“我手中的這一份材料可是至關重要,因為這上面詳細記述了平野俊太死于自殺的證據和證詞。”
阿久津一聽稍微重視了幾分,結果接過材料一看,竟然完完全全就是一張白紙,連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
瞬間感覺到被人耍了的阿久津皺眉瞪向青木涼介,面上涌動著怒意。
這姓青木的小子特么是把我當猴耍啊?
青木涼介對上他的視線,卻只是嘲諷一笑:
“如您所見,這就是一張白紙。
簡單來說就是:從任何角度來看,這個人都可以被定案成自殺。
不過,你可以看看這個。”
沒等阿久津發怒,青木涼介已經示意一旁的松井把電腦打開。
一段視頻開始播放。
一場極其震撼的爆炸場面正在上演。
看到那堪稱恐怖的爆炸畫面,那瘋狂向外迸射的如同流星雨一般落下的火花,大木元太的眼神終于變了。
他吞了一口口水,眼神之中有驚訝,也有被人捅破糗事的尷尬。
這種東西怎么會落到青木涼介那小子手里,可惡,看來之前那幫人根本沒有處理干凈尾巴。
他一拳打在自己的腿上,但臉上卻還維持著屬于一個律師的風度。
青木涼介對他此時的反應毫不意外,他只是一字一句地對瞪大眼睛看著視頻內容的阿久津法官說道:
“他們說,這是自殺引發的爆炸。嗯,有可能。這樣的爆炸可能的確是自殺引爆的。我覺得平野俊太應該是用他不知道從哪里偷來的核彈頭自殺的。目的大概是這樣死亡沒有什么痛苦。法官大人,您覺得呢?”
也許是他說的話里諷刺的意味過于露骨,以至于阿久津都沒有臉直接應聲。
他抬手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鏡,視線卻望向了一旁的大木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