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我究竟該稱呼你為‘與論理花’,還是某位不知名的騙子小姐呢?”
他的語氣十分輕松,就像是在問“你吃飯了嗎”一樣尋常。
但在“與論理花”耳中卻無疑是一道驚雷。
她一時心跳加速,始終維持的得體微笑在此刻也變得有些僵硬,但強大的心理素質還是讓她立即反應了過來,頓時捂住嘴咯咯直笑:
“青木君,呵呵呵……你可真是太幽默了,這是你最近看的什么書里的情節嗎?我發現你真的有當演員的天賦,我剛才差點都被你嚇到,還以為我真的是你說的什么騙子呢。”
“與論理花,與長子長女不同,乃情婦所生,從小經常受到欺負,后于10歲那年離家出走投奔母親,至今已經是第18年。
這期間從來沒有與老宅的家人聯絡,沒有人知道你的長相,的確是一個很‘合理’的身份。
只不過,騙子小姐的演技雖然優秀,可壞就壞在信息不全。
與論理花本人的性格非常不討喜,根本不是個溫順的人,哦,你當然可以用‘時間’來解釋。
不過,一個從小雞蛋過敏的人卻對生雞蛋拌飯如此熟練,這不是很奇怪嗎?
哦,你或許會用經過脫敏治療來解釋,只不過,你曾經自述過去18年過得十分辛苦,后來更是離開了母親獨自艱難度日。
不知道從10歲開始就沒有受過任何來自父親的資助,生活十分清苦的你,又是怎么負擔得起昂貴而持久的脫敏治療呢?”
隨著青木涼介的敘述,兩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眼前這位騙子小姐的眼中倒映出青木涼介的身影。
可她卻依舊不服輸:“青木君,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十八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就是因為生活的磨礪,所以我的性格才逐漸發生了變化。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不是嗎?
至于你說的雞蛋過敏。
沒錯,我本人的確沒有錢進行治療,可我的繼父有啊。
雖然母親和他對我十分冷淡,但在這件事上,我還是十分感謝他們的付出……”
眼前的女子越說越自信,笑容逐漸綻放在她的臉上,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野心,
“我承認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爸爸的遺產,所以即便曾經和他們有矛盾,我也愿意為了錢而忍耐。
這就是我的選擇,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語畢,她還輕哼一聲,臉上閃過三分自嘲,五分落寞,還有二分被人輕慢和懷疑之后的受傷。
奧斯卡影后不頒給她真的說不過去了……
青木涼介實在是為她的巧言善辯和出色演技折服,不由贊嘆不已:
“精彩,太精彩了。如果沒有這個,我恐怕真的會相信你說的話。”
他笑著伸出自己的左手,只見左手大拇指上有一團黑黑的印子。
“與論理花”也注意到了那個印子,笑容陡然消失,右手下意識摸向自己臉頰的某一處,那里潔白無暇,什么也沒有。
青木涼介注視著她的動作,笑容加深:
“我在晚餐的時候刻意在左手手指上蘸了橄欖油,之后就一直將這只手揣在兜里,為的就是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當然,最重要的是不能引起你的注意,所以我在和你見面的時候經常無意識地揣兜,就是為了讓你能夠習慣我的這個小動作。
而你果然沒有發現。”
青木涼介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不知名的騙子小姐,我不得不說,比起畫一顆屬于別人的痣在臉上,女孩子,還是真實的樣子更加動人。”
此言一出,“與論理花”終于放下了捂住自己的臉頰的手,臉上的神態變得有些桀驁,和之前那副乖巧的樣子迥然不同。
她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青木涼介,一時間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