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
青木涼介回來之后沒過多久,就到了約定好的那一日——十月花火大會。
他沒有事先與任何人聯系,買了一張車票,就獨自坐電車前往鐮倉。
坐這趟電車的人不多,畢竟是工作日。青木涼介所在的這截車廂里,就只有他自己,和一個上班族打扮的男人。
男人頭發凌亂,衣服上多是褶皺,手里夾著個公文包,整個人有些頹唐的樣子。
沒過多久,就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凍得硬邦邦的飯團,哆哆嗦嗦地啃了起來。
注意到青木涼介的視線,男人握著飯團,往沒人的位置挪了挪。
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么事,但青木涼介還是收回了視線,不想去打擾別人的清凈。
閉目養神,終于等來了到站提示聲。
他率先下了車廂,下意識往回看了眼,男人還瑟縮在角落里,大概并不是在這一站下車的乘客。
……
天色向晚,落日西沉。
青木涼介搬著一把從附近小賣部借來的椅子,緩緩往后山走去,一路上拾級而上,倒是遇到了不少浴衣打扮的老人和小孩。
他們都十分熱情地和青木涼介這個陌生人打著招呼,有的還會介紹這里的風土人情,儼然把他當作了來這里觀光的客人。
一段時間過去,這個地方似乎已經沒有留下他曾經來過的痕跡。
當他終于來到山頂,距離花火大會開場只剩下十分鐘而已。
這時,在眼前的空地上,他卻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喂~~~涼介,這里,我們在這里哦!”
小少爺正在不遠處沖著自己熱情地招手,而在他的身邊,坐著同樣笑容燦爛的達子、金太和銀子。
原來,即便是沒有相互打電話通知,大家也依舊記著曾經的約定。
到了約定好的這一日,都從天南海北齊聚此地,即便當初定下約定的那個人早已不在。
青木涼介的嘴角上翹,緊了緊手里的椅子,快步向幾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哈哈哈,你還真的搬了椅子過來啊。”金太抬眼看著他把椅子平放在正中的位置,不由調侃。
達子也狀似嫌棄地瞅了瞅青木涼介頭上的薄汗,接著將手伸進口袋掏了掏。
一塊藍白相間的格子手帕出現在青木涼介的視野里。
“喏,拿去。”
“謝謝。”青木涼介接過手帕,也挨著幾人席地而坐。
這個時候,頭頂的夜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成了絕佳的幕布。
而正當眾人準備靜下心來欣賞即將開始的花火大會時,又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管家聰子提著一個花色包袱,從入口處走進場地。當她看見早已等在那里的眾人,臉上不自覺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你們都來了啊。”
“聰子姐,快坐,都給你留了位置了。”達子揚了揚手,示意聰子坐在另一處鋪好的空位上。
聰子點了點頭,抖開了帶來的包袱,從里面拿出了一塊牌位,恭恭敬敬地擺到了椅子上,這才坐了下來。
眾人扭過頭看了眼那個寫著“與論要造”字樣的牌位,會心一笑。
恰在此時,夜空中綻放了今晚的第一朵煙花。
姹紫嫣紅的花火經久不息,眾人吃著達子準備的點心,一邊聊著最近的生活,聊到聰子的時候,大家起初都不免有些擔心。
畢竟聰子年紀大了,以前一直在與論家做活,如今主人家已經故去,她一下子就淪為了失業人口,這個年紀就算想找工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誰知,當眾人問起她現在的境遇時,得到的答復卻是——“我已經不工作了哦。因為啊,我得到的遺產,已經夠我舒舒服服地過完下半輩子了。”
“欸???”眾人齊齊瞪大了眼睛。
聰子見狀,卻笑瞇瞇地指著自己:“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得到的遺產可是比你們想象得要多得多哦,誰讓我是要造那家伙這輩子最后一個女人呢。”
“欸!!!”
這個驚天大瓜著實把所有人都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