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樂坊與勾欄出現了特殊的現象,以前臺上表演的都是歌伎,主唱的是勾欄的角兒,這次卻全部是大赦天下而準備出獄的罪犯,由衙役押解著上臺。
勾欄與樂坊的費用已由朝庭支付,準許人們自由觀看。勾欄與樂坊是高消費的地方,平時,只有權貴與富人家才有資格進去,普通老百姓根本沒這么多錢。現在,朝庭請客,所以,大白天,京城里所有的勾欄一下子就爆滿了。
臺上,一個男囚犯銬著手銬與腳鐐。被衙役押著上臺,眼淚汪汪地開口唱道:
男: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
手扶著鐵窗望外邊
外邊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何日重返我的家園
兒在牢中想母親
悔恨未聽娘的話呀
而今我成了獄中的人
囚犯對母親十分孝順,因母親生病,沒錢購藥,無奈之下,挺而走險,偷了一個掌柜的錢。母親的病還沒完全好,第二次行竊時,被人當場捉住。
母親也在現場,聽到兒子的哭唱聲,更在臺上哭成淚人,周圍的都是鄰居,在邊上陪著哭。
“兒啊,媽的病在親戚鄰居們的幫助下已經治好了,娘盼我兒回家來,以后,洗心革面,再也不要偷東西了,娘的病有親朋好友,還有朝庭的義民局。”母親的哭聲撕心裂肺。義民局是宋時官辦的照顧孤寡老人與貧困殘疾人家的機構,相當于現代的收容所與養老院的結合體,但得地方推薦后的孤寡老人才能享受,面不廣。
男囚犯一段唱完,勾欄里的一名歌伎頭套白發,扮著老娘模樣,走到他娘邊上,用蒼老的聲音開口唱道:
月兒彎彎照娘心
兒在牢中細思尋
不要只是悔和恨
洗心革面重做人
洗心革面重做人
臺上,男囚犯跪了下來,對老娘方向連叩了十幾個響頭,開口用哭腔唱道:
慈母啊眼中淚水流
兒為娘親添憂愁
如果有那回頭日
甘灑熱血報春秋
媽媽呀兒給娘磕個頭
月兒圓圓照我心
我在獄中想伊人
不知你是否相信我呀
脫胎換骨變新人
此時,獄卒在邊上向空中揮了揮皮鞭,啪啪啪連續幾聲巨響。一個獄官模樣的出來說:“本次朝庭大赦,只赦情有可原之囚,在座所有百姓,都是見證。”
官員宣布赦令后下臺,扮演母親的歌伎在臺上扶著囚犯的媽媽淚眼漣漣地唱著:
月兒圓圓照我心
盼望你早出監獄的大門
浪子回頭金不換
我等你回來不變心
我等你回來不變心
唱到第二遍時,鄰居與親戚跟著哼哼了起來,慢慢的由獨唱變成了全體合唱?。
臺上一角落里,皇帝牽著劉皇后說:“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哪。”
皇帝為了體察民情,微服私訪早早來到勾欄,正好見到這一幕,急寫了張字條,叫跟著保護的軍士把它交給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