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使臣作為邦交需要,多帶有隨行的歌舞人員,節目是配給制的,沒什么競爭,幾乎當場就確定了下來,樂坊與勾欄就熱鬧了。其中,以鳳梧樓的掌柜性子最急,因為樂正云秀的弟子們告假回去,沒了壓軸節目,生意一落千丈。如能入選進宮表演,不管能否進入前三名,這個廣告效應都是驚人的。
蘇尹筍的家里,鳳梧樓掌柜遞上一個精致的小木盒說:“小人有一點小玩意兒給蘇夫人玩耍,請蘇大人笑納。”說完,打開盒子的,里面是一對晶瑩剔透的東珠。
蘇尹筍這半年來在翰林院,官小薪薄,可眼界卻漲了不小,估算了一下,這對東珠的價格起碼得二千兩銀子。自個一年的俸祿也就一百多兩銀子剛出頭,這可是十多年的收入呢,腦袋轟的一下蒙了。
掌柜又遞上一包金葉子,約十兩重說:“聽說蘇夫人身體不佳,這個給蘇夫人買藥之用,事成之后,另有重謝。”
夫人懷孕已有半年,胎象極不穩定,雖說老東家開著藥店,已向他賒賬了十幾兩銀子,再賒也不好意思。向樂正云秀求助,更開不了這個口,正為錢而愁著呢,一見金葉子,比見到東珠更高興,心中又活動了一下。
這細節被掌柜的看在眼里,站起來告罪說:“是小人孟浪了,回頭著下人送一千兩白銀過來。只要大人肯幫忙,無論成敗,小人都承大人這份情。”
蘇尹筍把東珠遞還給掌柜,金葉子卻遲疑著。都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可是保胎錢啊,推辭了幾次后,不再拒絕說:“事能否成功還是未知數呢,這算是我向掌柜借的,下官只能為掌柜出出主意,節目能否入選,還得實力說話。”
說完,蘇尹筍拿出各樂坊與勾欄報的節目單,拿給掌柜看后分析說:“你看,各個勾欄、樂坊與客樓的節目清一色的女人,沒有一個男的,本次圣上要的是與民同樂,水平是一方面,包羅萬象,體現民意更是關鍵。
再說,參加的還有各國使臣,他們的風俗習慣與大宋不一樣,遼、西夏等國尚武,圣上必會考慮到他們的態度,你可以挑選幾個孔武有力的青年,排一個尚武的節目,我會設法向夏大人力推,當能搏得圣上歡心,不僅能夠入宮表演,估計還可以拿到御賜的牌匾。”
掌柜站起來長揖一禮說:“多謝蘇大人指點,小人回去后立即把銀兩送上。”
第二天一大早,蘇伊筍還沒起床,掌柜又一次地來訪,遞上二百兩的金葉子與二百兩白銀說:“打擾蘇大人了,我們連夜已把節目排好,因為剛排的,大家都很生疏,還請蘇大人幫忙,御林院挑選時給我們排在最后一天,這樣,可以多幾天的練習。”
掌柜挑選的是《秦風。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節目形式且歌且舞,蘇伊筍一看名稱,連聲叫好說:“今天晚上,御林院公事完結后,我到鳳梧樓詳談,不可派車,以免引人非議,選撥時間我自會安排。這幾天你不可再到我家,有事派小廝過來告知一聲即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鳳梧樓掌柜留下銀兩,又說:“我已請了兩個經驗豐富的老媽子來服侍尊夫人,她們曾服侍過宮中懷孕的李妃,中午時分會到你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