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娘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盞燈籠用來照亮,看到腳下的光景之后立刻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到讓他無法理解的一幕,大量詭異的、活著的、尸體。
他腳下這具尸體,骨骼大面積缺損,五臟只有一顆胃袋,全身皮膚都已經消失,身體竟然是鏤空狀態,雙眼消失,被紅色的皮膜封死,在心口、腰椎、膝蓋除還能隱隱約約看見大量的紅色血管。
放眼望去,整個三層里類似的這種精金戰士數以千計,全部都是殘廢。
杜三娘沉聲說道“走吧,看一眼就行了。”
離開的時候杜三娘又把三層給封了起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沉,這次楚冬沒有問太多的話,就是靜靜的跟在杜三娘身后。
五分鐘后杜三娘才繼續說道“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們所謂的不死,你看到那些東西,的確沒有死,他們甚至還保留著完整的意識,可你覺得那些東西,算是活著嗎
我們精金戰士的確能隨著時間復活,但復活的只會是我們吸收了精金的那部分,如果你精金化的是經脈,那如果你死了,復活的就是只有經脈,而你的意識也會被囚禁在那幾條經脈之中,你覺得你是活著的嗎
正常的死亡對于我們來說,都是奢望,而想要解脫的唯一方式就是讓另一名精金戰士,吸收他的一切,楊俊就是想讓我那么做。”
楚冬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那人的身體狀態,天靈蓋、腰椎、膝蓋窩、心口,這四處血肉最為密室,這說明他的精金大部分都是從這四個點注入的,精金替換掉了沿途的血肉,顯得非常不均勻。
問題是就那個狀態,那具身體竟然還在呼吸,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怕是只能在黑暗中等待,楚冬突然想起了自己被囚禁在黑暗之中感覺,能感覺自己活著,卻感受不到任何東西,甚至連時間的流逝都感覺不到,就算是楚冬也有些懼怕那種感覺。
冰原上的這一批精金戰士,是徹頭徹尾的殘缺版,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這樣的精金戰士,死亡會是另外一種絕望的開始,本來他覺得站在風雪中充當凋塑的干尸們就已經很慘了,沒想到三樓的這些人會這么的、這么的難以想象。
楚冬突然說道“讓我試試,或許我能把他治好。”
杜三娘勐的轉過頭大聲問道“你說什么”
“我說,或許我可以把他治好,我對精金有些研究,也不至于到尋死的地步,不過我要是真的把他治好,你得告訴我這里將軍的去向。”
冰原并不屬于黑域,這塊地方是泉侯爺特意塑造出來的,重塑黑域之地或許能做到某種意義上無消耗,但增加一塊全新的大陸,那消耗就會增加,吃力不討好,所以說這片冰原之上一定有什么特別的東西,想要打破僵局,或許就得從這里下手了。
杜三娘長吁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而后又警告楚冬道“你最好真的有些本事,平白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是一種折磨,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放心,沒有把握的事情不會說。”
斷肢還在,楚冬要做的無非就是做個手術將它們接好,雖然已經離開太久,胳膊已經壞死,但楚冬已經掌控了精氣,精氣最能讓煥發生機,激活肉身的活性并非難事。
兩人剛回到楊俊的房間就發現房門被反鎖著,怎么喊都不開門,而且房間內已經沒有火光。
杜三娘一臉不耐的大力拍門,“楊俊,你別給整這出,是條漢子就給堅強一點,把門給老娘打開
快點,打開”
楚冬拍了拍杜三娘的肩膀,他小聲說道“里邊已經沒有呼吸聲了。”
杜三娘臉色一變,一腳踹了上去,燈光一照不過十幾平米的屋子一覽無余,兩人都消失不見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灘鮮血和一只斷掌,看大小應該是丁戰的手掌。
杜三娘撿起地上的斷掌看了一眼,立刻露出驚恐之色,她顫聲說道“碎金刀,這怎么可能”
“碎金刀是什么”
杜三娘直接竄出了房門,一邊跑一邊說道“是將軍的佩刀,砍精金之軀就像砍瓜切菜,丁戰肯定有危險。”
兩人一路跑回一層,抬眼就看到丁戰半跪在雪中,身下有一大灘鮮血,而他的身后還站著一名披著暗銀色鎧甲的士兵,那身鎧甲非常精致,全身上下甲片數千,手中佩刀也非常華麗。
“該死,他不可能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