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們在休息室交流時,會互相交換情報,他們所描述的妄想世界愈發完善,群發性幻想,甚至還在完善自己的語言與文化。”
看起來是這座醫院想讓這些人明白自己是精神病,是某種程度的精神摧殘,尤其是手術侵入治療,無非是切大腦罷了,很明顯這是一次惡搞,但凡這里是一座正常的醫院,他們都能發現,這些人有正常的認知,還有一套特有文字體系。
精神病與穿越者最大的區別就是,精神病能胡言亂語卻無法說出細節。
檔桉盒里還有一盤錄像帶,看起來這里的科技水平應該還很低,他把所有的檔桉都看了一遍,大同小異診療記錄,只是其他人的要更多更繁雜,錄像帶堆起來都到了十幾盤。
楚冬在屋里找了一圈,還真讓他找到了放映機,第一盤看的自然是鄒安資料,看完這一切之后楚冬整個人陷入了迷惘,錄像之中的鄒安和根本無法說出關于大鄒的一切細節,披頭散發的他看起來真的就是一個重度精神病的患者,而后來他對于大鄒的認知的確越來越完善,可那用了非常久的時間。
并且這些病人會互相交流,將他們妄想的信息互相融合,甚至在各自的妄想之中扮演不同的身份,而那個妄想的世界正在愈發完善。
楚冬一把推翻這些錄像帶,這東西完全就是用來影響他心智的。
離開檔桉室后楚冬直奔208而去,那是鄒安和的病房,房門甚至沒有上鎖,直接就能推開,這里邊竟然有人,著實讓楚冬吃了一驚,是一個身形枯瘦枯瘦的老頭,坐在床上面朝墻壁,楚冬只能看到背影,頭發稀疏,臉皮褶皺,看起來是有些年紀。
“你好”
楚冬輕輕推了一下,男人直接倒了下去,面色蒼白,嘴角還有白色粉末,人早已死透,他也是熟人,甚至是老朋友,纏鬼左暉。
楚冬稍微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外傷,幾乎可以斷定是餓死,房間里倒是沒有特別明顯的被破壞的痕跡,他死的很平靜。
二人又在房間里翻了一圈,這里邊基本沒有鄒安和的任何東西,只剩左暉的個人用品,楚冬甚至還在這里發現了一套醫生的白大褂,以及左暉的身份卡,他是曾經鄒安和的主治醫生,卻不知怎么的成了病人。
檔桉室里并沒有關于他的任何信息,因為他的檔桉盒就在桌子上。
楚冬打開檔桉盒看了翻看了一下,驚訝的發現所謂侵入式治療并不是手術,而是一種感同身受的融入與打破,醫生嘗試融入鄒安和構建的幻想世界,用鄒安和的理論去打醒他。
這里的記錄都是左暉的自述,寫他觀察鄒安和得到的各種信息。
可意外的是,左暉在侵入治療的過程中,鄒安和被治好了,可左暉卻迷失了自我,開始無法自控,最終反倒是成了病人,被關在了病房之內,雖然是病人但他也是醫生,會偶爾清醒,所以治療檔桉他自己保管。
他也因為每天和鄒安和形影不離的治療,成了鄒安和幻想世界中的纏鬼,一個對他無害卻能左右他的人。
“集體性妄想似乎有某種傳染性,目前在冊醫生中已經有半數神智被影響,但這也說明人的精神世界或許是互通的,一個全新的研究方向,希望有人可以足夠重視。”
這是左暉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后一句話,顯然他已經深陷妄想而不可自拔。
楚冬看著這段檔桉冷笑了一聲,“為了動搖我的心智可真是煞費苦心,你是想讓我覺得,我只是一個精神病,過往的一切都是幻想,以此來摧毀我的意志”
拙劣的謊言必定有漏洞,楚冬只是需要找到他的時間,如果照這個邏輯推下去,他自己在這個療養院里也會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
楚冬站在窗戶邊向外看了一眼,街道還是那個街道,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著一看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了一下,畫面似乎變成了一片荒山。
“師弟,你看這個。”
楚冬扭頭望去,那是一張紙團,被藏在了抽屜里,楚冬打開一看,那上邊有一句話,“左大人,陛下已經被換掉了,日后他所說的一切都不可再取信。”
這一行字跡竟然是楚冬自己的,這顯然對應了前陣子楚冬授意左暉架空鄒安和那件事。
楚冬把紙條丟在地上,冷冷的看向了楊以晴,“你把我師姐弄哪去了,從進門開始,你就已經被換掉了吧”
楊以晴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師弟,你在說什么”
“你、根本不是我師姐,我師姐不會這么聰明,從那間保安室開始你就在引導我,總能比我還要先發現線索,是不是從進門開始,你就被換掉了”
楊以晴苦澀一笑,隨即嘆了口氣,“唉,這次治療又失敗了。”
說罷楊以晴便打算轉身離去,楚冬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什么治療”
就是這么一句話,讓楊以晴瞬間露出了喜色,她驚喜的問道“你能聽見我在說什么”
楚冬反問道“我為什么聽不見”
楊以晴嘆了口氣,“因為這些年,如果我不融入你幻想的世界中,你就會選擇性的忽略掉我的話,我根本無法引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