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開始侯看山對商震就不是很友好。
在商震理解,可能是原來三哥李福順活著的時候總收拾侯看山,而現在三哥不在了,這侯看山就覺得自己這個新兵沒有倚仗了吧。
另外自己再當哨兵的時候還捉弄了侯看山,讓他去聞自己撒的尿,看樣子侯看山是個小心眼兒,已經記仇了。
世態炎涼,人走茶涼,這都是人之常情,商震自知自己就是個新兵便選擇了隱忍。
不過錢串兒處處對商震有維護之意,侯看山也不好再深說,便也只能在言語之上擠兌商震。
“走吧,怎么也得過去看看的。”錢串兒說著便往前走,同時就把自己的盒子炮拔了出來還頂上了火。
而商震也把自己的花機關的槍栓拉了一下。
只是這事侯看山便又說話了:“你緊張個屁,小心走了火!”
商震皺下眉并沒有理會侯看山。
這時陳翰文在旁邊也說道:“猴子話說的難聽,可是理兒是這個理兒。”
商震依舊無語,不過也沒有把槍的保險關了,只是把槍口沖向了地面手也離開了扳機。
之后幾個人再無說話快速的腳步,盡量輕盈的向前追去。
而當他們離前面的人近了的時候錢串兒低聲叨咕了一句“真的不是日本人”,說話間他就轉頭看向了商震卻不理會侯看山。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自然是微妙的,錢串兒卻是用這些微小的動作表示了對商震的支持。
在錢串兒看來,你侯看山算老幾?是我和商震還有二憨子在后面阻擊的日軍,你也就是撿了個現成便宜罷了!
錢串兒雖然歲數不大,可也是兩年兵了。
他有的話不會說出口,可是他打心眼里覺得這個侯看山關鍵時刻都可能當逃兵,根本別指望他與自己并肩作戰!
可是當錢串兒看商震時,就發現商震卻已是將自己的花機關背在了身上。
好像商震的眼神很好使嘛!錢串子著呢,商震已經說道:“是學生。”
侯看山哼了一聲,剛要在說話時,陳翰文便在旁邊拽了他一下。
陳翰文自然是不希望商震與侯看山鬧得不愉快的。
五個人再也無話,當他們快速接近到前面的那些人時便已看清了,前面一共七個人,真的就是學生,而且還有男有女。
商震他們就是在錦州城外駐防的時候,也是碰到過學生的。
那些學生絕大多數都是奉天的或者是更北的城市的大學生。
日軍已經占了東北絕大多數的大城市,作為時代先鋒的大學生,自然不肯淪為亡國奴,于是便形成了學生向關內的流亡潮。
而要想進入關內,錦州是必經之地,學生們的選擇都是徒步走到錦州,然后再上火車去關內。
毫無疑問,前面的這七個學生也是如此。
“咳”,學生畢竟是學生,他們對身后的聲音全無所覺,無奈之下,錢串兒也只能故意假咳了一聲。
而錢串兒的這一聲咳嗽嚇的那些學生一哆嗦便全轉過身來,可是當他們看到碰到的竟然是東北軍士兵時,臉上便現出喜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