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翰文這么一說,錢串兒便笑道:“咱們家半拉秀才,現在跟秀才學的都快成大半拉秀才了!”
所有人便又都跟著笑。
半拉秀才是指陳翰文,秀才當然就是指楚天。
革命尚未成功,吾輩仍需努力,這句話最早是楚天說出來的,他也解釋了這句話的來源。
而陳翰文這時引用這句話無疑是說商震的六塊又少了一些,啥時候練到八塊又才可以的。
“好了,都快點洗,一會換楚天過來洗。”商震又道。
楚天成為目前這次洗澡中唯一一個不在現場的人,此時,他正與兩個軍官坐在山頂上。
那兩個軍官,一個是大老胡,至于另外一個楚天也認識,是旅里的一個參謀姓李。
“人家都在洗澡,你為什么不下去?難道因為你是個學生兵怕脫光了嗎?”大老胡促狹的沖楚天擠了一下眼睛。
“那不是,都是大男人,脫光了有什么可怕的。”楚天笑道。
“那為什么?”大老胡追問。
“商震說必須得留一個放哨的,也許是他們自己做主習慣了,缺乏安全感吧!”楚天回答。
“你這話怎么解釋?”那個李參謀問。
“你們知道,剛才我跟你們說了,我是后加入他們的,他們是從北大營一直打到了這里,也可以說是逃到了這里。
他們不相信別人,只相信自己,他們想左右自己的命運吧!”楚天解釋。
“開玩笑,在這個世上哪有什么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那李參謀反駁道,“就像當兵打仗,必須以長官的意志為自己的意志。
你就是長官手下的一條狗,讓你咬誰你就去咬誰。
你就是長官手中的一條槍,說讓你打誰就打誰!”
李參謀也是學生出身,他和楚天還是能夠聊到一起去的。
“您說的對。”楚天沉思后回答,不過接著又說道,“可能他們覺得自己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這就是他們不大聽話的原因吧!”
商震他們依舊在那水泡子里洗著澡,他們自然不知道楚天和那兩個軍官在聊什么。
或許楚天是知識分子出身,他終究還是覺得自己與商震他們這些人是有不同的吧。
“能打仗的人都有個性,不過也在于管理,這里是軍隊,他們要是不聽話,以后有苦頭吃!”最后那李參謀總結道,而楚天則保持了沉默。
而就在水泡子里商震他們的歡笑聲與楚天的沉默之中,突然北面就傳來了隆隆的炮聲,日軍新一輪的進攻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