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第二天整個白天都盡力避免與梁襟帆獨處,甚至連視線都躲著他的。
也幸好是臨近春節,正是走親訪友的高峰,來梁家拜訪的親戚故交整日絡繹不絕。宋女士就拉著新得的寶貝兒媳婦陪自己接待客人,可以名正言順地擺脫大灰狼,姜婳求之不得。所以雖然一整天下來,臉都笑僵了,人也沒記住幾個,但姜婳還是很滿意很開心的,因為她縈繞心頭的別扭終于淡了許多。
不過梁襟帆的想法和感受就完全不同了。他想知道她好不好,有沒有什么不適?想好好抱抱她、哄哄她......
晚上兩人終于再次躺在那張粉嫩夢幻的床上,姜婳被子一直蓋到鼻子下,兩只手牢牢攥著被頭。
梁襟帆剛剛靠近,就見姜婳睜大一雙水靈靈的杏眼,滿是警惕和......哀怨。
梁襟帆不禁失笑,滿腹柔情瞬間化作一縷輕煙。習慣性地揉揉小姑娘頭頂,柔聲道:“生氣了?”
“嗯!”姜婳重重點頭,一臉認真。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么?”梁襟帆特意在“做”這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姜婳聽出來了,臉蛋漲得通紅,這人怎么變得這么......不要臉呢?“你......不能再用這招了!”
小姑娘羞憤控訴,梁襟帆這回是真摸不著頭腦了,“這招?哪招?”
“就是......色誘啊!”姜婳認定了老干部是存心,憤懣指控。
“......”梁襟帆摸摸鼻子——真是天下奇冤,而且還不敢辯解,不然這姑娘說不定還要更加惱羞成怒。
姜婳肯定沒意識到,她最近變化很大——初識時的處處小心翼翼、客氣有禮在他面前都不見了,越來越輕松隨意,特別是兩人獨處時,偶爾還要對他發發小脾氣使使小性子。
梁襟帆覺得這樣好極了,這才是二十出頭的女孩該有的靈動和嬌氣,有他在,姜婳可以一世無憂恣意。
春節期間姜婳給導師、幾個舍友和閆玉分別打了電話拜年,閆玉得知好友竟然瞞著自己隱婚數年,叫得驚天動地,姜婳又哄又騙,好話說了一車才爭取到了緩刑的資格。
春節自然也少不了祝福短信。從三十下午開始,來自同學的祝福陸續進來,只要有空,姜婳都會第一時間回復,大多數一眼就能看出是群發的,有的竟然還是一模一樣的內容。姜婳倒不介意,依舊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讀完,再將回復信息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來,通過電波傳送回去。
只有一條信息她沒回,甚至馬上被她刪掉了。那條信息很簡短,是三十晚上零點整發進來的,只有“新年快樂——王賀飛”七個字。
梁襟帆和姜婳本打算在Q市待到初八,結果一直過了元宵節、離姜婳開學只有三天才終于得以動身。
宋女士拉著姜婳眼淚汪汪,“急什么?不是還有三天才開學嗎?我和我兒媳婦還沒熱乎夠呢!婳兒,要不這樣——”宋女士白了兒子一眼,“襟帆想走讓他自己先走,你留下來多陪媽媽幾天,開學那天媽媽讓司機送你回去,好不好?”
“......”姜婳求助地看向梁襟帆,梁襟帆收到,笑著環住宋女士的肩:“媽,開學前婳兒和我都還有事情需要提前準備。而且,B市離Q市又不遠,我們隨時可以回來看您和爸。”
宋女士雙手一拍,臉上笑出了花兒:“對呀!我每個周末都過去看你們,怎么樣?”
“行了行了,”梁父無奈扯回興高采烈的宋女士,“小夫妻倆過日子,你動不動跑過去當什么電燈泡!老糊涂了么?”
“可是——”宋女士委屈,“我想媳婦......”
“你兒子不是說了,會經常帶媳婦回來看你嗎?”梁父說著,特意瞥了含笑旁觀的兒子一眼。
梁襟帆裝沒看見,眼看著司機小王已經把宋女士非要姜婳帶回去的大包小塞進車里,眼疾手快地把自己媳婦塞進后座,自己一秒不耽誤地也擠進去,關上門之前撂下句“爸媽你們保重”,就催著小王趕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