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linaYe殘忍地挑開了那個這段時間以來,姜婳始終按捺在心底不敢深思的憂慮。
姜婳從不是自我懷疑的人,現在因為這樁事,因為有了梁襟帆......
姜婳的反應悉數落在SelinaYe眼里,心里有了底,不再咄咄逼人,反倒換了副平和講理的口氣:“難得一見的好東西人人喜歡,有幸運的也許還能摸一摸、藏起來把玩一陣子。但最終能長久據為己有的,必然不會是那些平民百姓。這世上不公不平的事多了,你看上去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糊涂人,與其一味貪戀遠超你消費水準的奢侈品,不如先清點清楚自己的家底,再去平價貨里好好挑挑。”
“說實話,當年聽梁親口說自己已經結婚了的時候,我是決定放棄了的。這幾年來,我一直忍著不打聽他的消息,直到前段時間從特殊渠道得知了梁出了事。我急壞了,求著我爺爺多方設法,千辛萬苦才摸到了你那位好同學、好室友的一點點蛛絲馬跡,不想國內有關方面已經先一步把整件事調查清楚并且基本圓滿解決了,倒是害我白白少了個在梁面前好好表現的機會......”
“也是這件事讓我醒悟,梁這樣的男人,如同一柄鋒銳無比的神兵利器,落在一個平庸之人手里,可能連把普通的水果刀都不如,那多可惜!但若是拿在行家手里,那可就......”
SelinaYe沒有說完,也不必再說,都是聰明人。
她召來服務生,買單,優雅起身道別:“光機所那邊還有些手續要辦,要先走一步。抱歉,失陪了。”
“請留步。”一直沉默的姜婳忽而出聲。
SelinaYe聞言停步轉身,“姜小姐?”
姜婳走到她面前,迎視SelinaYe盈滿譏嘲笑意的媚眼:“葉小姐,謝謝你能擠出寶貴時間來與我這個平庸的普通人分享你的高見。不過,葉小姐怕是不了解我們國內這些年的發展。自建國那天起,我們中國就已經消滅了階級,也就是說,你那套居高臨下的‘人上人’論調,早已過時、不符合我國國情了。”
SelinaYe剛動了動嘴,姜婳立即接下去:“既然葉小姐這么坦誠,那我也就不跟你講究那些估計你也聽不懂的禮儀分寸了——我完全同意葉小姐所說的,我家梁教授是難得的珍寶,還有珍寶必然會招人垂涎覬覦的說法。”
她笑笑,SelinaYe警惕地看著姜婳。
姜婳話鋒180度掉轉:“葉小姐好像還不是很了解我們梁教授,他這個人不但智商超群,而且眼光犀利,他要是看中了你,你們現在肯定已經兒女成群了,哪還用得著你這位豪門千金長年累月地滿世界追著跑?”
SelinaYe被氣得不輕,姜婳還有最后一擊:“我的確很幸運,得到了梁襟帆這樣的珍寶。同樣的,在梁襟帆眼里,我——也是無價之寶!”
拼湊起剩余的尊嚴,姜婳背脊挺得筆直,傲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