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書》第二篇《奏理記》有詩曰:雙子為天行,山海自此啟。
……
空蕩蕩的律己觀內,空氣中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正是從山海界離開的律音。
律音剛一出現便感覺身體一陣別扭,明白是何回事的他搖頭:“果然世上是不存在天上掉餡餅的事。”
就和他預計的一樣,處于現世他是沒有在混沌中那般開天辟地,隨手演化萬物的力量,甚至如果不是印象太清晰他都感覺那只是一場空夢。
打消掉心中殘留的落寞,律音輕笑,眼中一模靈光閃過,他看向外面,他走出去踏在青青草地上,來到一株栽在觀前的松樹下,他伸手,下一刻,一顆鳥蛋落在他手上,伴隨著的還有上方鳥媽媽著急的鳴叫。
可以料想到,如果沒有律音伸手,那這個生命還未誕生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其實這也的確和律音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
律音微笑著爬上樹把鳥蛋放回鳥巢,輕聲道:“下次可要小心一點啊。”
下樹,律音臉上笑容越發好看。
雖然沒有改天換地的力量,律音卻不在意,他明白,那終究不是屬于他的,只有屬于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而現在他已經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力量。
那就是這具新身體,由無數太乙氣孕育出的身體返璞歸真,雖然沒有超凡的力量,但卻擁有無法想象的天賦,眼睛掃過的所有景象都會在腦中形成一筆一劃構筑的畫卷,甚至于過往的點點滴滴都會浮現腦海,清晰無比,觀察某種事物他能很輕松的從中悟出道理。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律音內視體內,他看到的不是血肉細胞,而是一整片的虛無,和當初的太初宇宙極為相似,不過其中卻多了數道流光,當律音接觸到其中一道青色流光,頓時如同洪流的信息流闖入他的腦海。
那是知識,那是道,八卦之道,這是律音自身除了新身體以外最大的收貨,他以八卦鎮壓四象,再演六十四卦創生天地,而對八卦之道的領悟就成了這一道流光出現在身體里。
相傳八卦乃是天皇伏羲觀天地自然所創,其內無物不包,是以萬物觀察萬物,以萬物推演萬物。
先前律音就是看到松樹,然后推演看到鳥蛋會落在地上摔碎才去做了試探。
放開流光,律音又看向其他幾道流光,那上面泛著的氣息他很清楚,那道黑白的是黑白長龍的道,是陰陽之道,不過現在應該是被奏和理承接了,旁邊還有兩道流光,但卻黯淡許多,甚至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應該是他們本身的道路。
而在更遠處又有四道極為脆弱的流光,顯得奄奄一息,連飛都飛不動,那是四兇的四象之道。
收回目光,再看這個混沌世界,律音恍惚間似乎看到無數大道流光溢彩,流光最深處便是那一切的源頭和真理,他有些癡的伸出手,可隨之立馬驚醒收回手,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氣,差點,差一點他就著魔了。
這里不能常來,明白這點的律音退出身體,他沒去尋找混沌是不是在自己身體中的哪個角落,因為他清楚根本不在,事實上就算真的在,那也應該是在老身體而非新身體。
而且律音在開辟出山海界時就已經明白混沌并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他并非真實,也非虛幻,處于一個若真若假的狀態,你覺得他在他就在,你覺得他不在他就不在,而律音之所以能到那里去是因為鑰匙在他手上,那道從山河圖中竄出的光芒就是混沌的鑰匙,幫他打開了混沌的大門,成為混沌的主人。
走回觀內,律音看到前面掛在墻上被律己觀百年供奉山河圖感嘆:“師父、師祖,你們可真是給了徒兒我一份天大的機緣啊。”
難道不是機緣嗎?山河圖是律己觀第一代觀主找來的,歷經三代到了他手上才露出真容,這就說明此物和他有緣。
道家講究一個緣字,“緣”雖然難以言說,但他就是存在,這是律音注定的機緣,也是他往后的道路所在,或許借著他自己能夠向道路盡頭一窺究竟。
律音想到這點,如同鏡湖般的瞳孔中起了些許波瀾,雖不知前方道路存在什么,但……朝聞道,夕死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