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裴耀卿一陣大笑。
“韋瑜,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其一,李相公是當朝宰相,六娘國色天香,你竟敢不識抬舉,還要悔婚?”
“其二,榜下捉婿,乃是我大唐約定俗成的訂婚之禮。如今此事已經傳遍全城,就連陛下都已經知曉,才派高公公和我等前來賀喜。”
“在場的知道是你悔婚,但是其他人知道么?若是你真的悔婚,天下人定然以為是李相公嫌貧愛富,強迫你退婚。”
“李相公今年剛剛封相,必然招致天下人非議,也難以跟陛下交代。你想讓李相公整天被諫官非議么?被御史糾彈么?被天下人恥笑么?”
“其三,捉錯了人,本來就已經讓李相公難堪。如果你再退婚,叫李相公有何臉面見天下人?你想要陷他于不仁不義之地么?”
“其四,六娘本來已經為此蒙羞,你若是悔婚,六娘今后還如何嫁人,難道你就想讓她孤老終生么?”
裴耀卿這通話,把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不管是李林甫,李騰空,還是韋瑜,都沒法再說取消榜下捉婿這件事情。
生米做成熟飯,李林甫和李騰空心里再不愿意,也得接受這個既成事實。
“再說了,李家雖然是宗親,但你京兆韋氏也是世家大族,門第上也沒有辱沒了李家,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裴相公,學生不敢隱瞞。我家雖然也屬京兆韋氏,但只是旁支。人丁稀少,家中只有我和寡母二人。”
“雖然不是家徒四壁,但家財微薄,如今只剩下二十幾畝薄田。”
什么?還是個窮小子。
李林甫更加絕望,裴耀卿卻更加高興。
哈哈,李林甫,這更加有趣兒了。
“胡說,便是永業田也有二十畝,口分田也有八十畝,你家為何只有二十幾畝?分明就是想賴掉這份婚姻,故意讓李相公難堪,羞辱六娘。”
“說,究竟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是不是有人對李相公懷恨在心?想故意羞辱他。”
榜下捉婿雖然有訂婚之說,但是從唐律上來說,卻也沒有這個名目,也不是就不能取消。
大不了,李林甫給韋瑜一些錢財補償,或者給他安排個差事,都算是對韋瑜的照顧。
韋瑜雖然沒中進士,但也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出身,距離進士只有一步之遙。
他們這種落第貢生甚至還有個專有名稱:鄉貢進士。
通過吏部銓選當官雖然不容易,但是有李林甫的面子,當個流外官或者到各地節度使府那里做個幕僚官還不成問題。
便是李林甫不給什么好處,韋瑜也無話可說。
張九齡和高力士都是老油條,裴耀卿急于坐實此事,他們自然明白用意所在。
張九齡跟李林甫也不對付,也樂見李林甫出丑。
高力士無可無不可,裴耀卿那邊說得冠冕堂皇,有理有據,他也不好反駁。
反正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又何必插嘴。
韋瑜這里也看明白了。
自己執意不從,就得罪了裴耀卿這個宰相,今后沒什么好果子吃。
如果答應此事,就得罪了李林甫。
李林甫一生就靠著整人發家,踩著別人的尸骨步步高升。今后整死自己,大概會是李林甫的日常目標。
這里面的犧牲品,還有李騰空。
不過,按照歷史上的記載,李騰空今后會出家當道士。那個時候,自己大概也就解放了。
況且以自己的穿越者身份,也不怕李林甫整自己。
實在不行,就把李騰空拐跑,帶著她私奔。
靠著自己的本事,養活她和自己母親也不成問題。
若是再做些生意,搞個發明創造,賺大錢也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
天下之大,一個穿越者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簡直就白穿了一回。
別的不說,能得到李騰空這個大美人兒,就是成功。
至于做官,從來不在韋瑜的優先考慮之列。
當官兒雖然好,但也是個高危職業。